三個同學聽的全神貫注,雖然偶爾打岔發問,但聽到了故事即將到來的高潮,誰也沒多嘰歪一聲。
“我和警長他們去到醫院,當時並沒有看到女護士說的屍體夜行,兩位遇害者的屍體躺在地上,醫院裏的一些器材被搞得亂七八糟,那十一具屍體確實是不見了,但除了一個隔著儲物間大門的目擊者之外,根本就無從再對證,女護士堅持說自己看到那些死屍走路,現在仍然驚魂未定。這件案子實在讓人摸不著頭腦,我當時就對警長說,要不,咱湊幾個手足再到牧村那看看,我不知為什麼,第一直覺就想到了那條牧村。警長點頭,然後把身邊的幾個警員叫上,開了兩部警車過去牧村。我問警長,你會不會相信那些屍體是自己起來離開醫院的,警長看了我一眼,然後說,我們都是西藏人,弱郎的故事誰沒有聽過,對此我一直都是秉持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看法。”
“弱郎?”
“弱郎是起屍的藏語說法,都是一個意思。”格瓦拉給南恭梓解釋,“車子越是接近牧村,我的心越是忐忑不安,有時候人的第六靈感在預見一些不吉利的事情時往往很準,空無一人的牧村在夜裏一片漆黑,大夥兒準備下車,我車門還沒來得及打開,突然聞到一股慘叫呼喚,有人喊救命,是我們隔壁車子傳來的。那車的警員已經打開了車門,有一個人下了車,然後立馬遭到了攻擊,出現在我眼前的是幾個身穿白色長褂病服的人,我第一眼看那身白色衣服,就馬上認出來,那是醫院裏停屍間那些死者身上穿的衣服……但是他們是背對著我們的,我看不清他們的臉長啥樣子,幾個人把一個警員撲倒在地上猛烈地撕咬,其他人全部一驚一呆,直到四五秒之後才掏出自己的手槍,朝攻擊者開槍。槍聲響了十幾下,也打中了他們,可是沒用,根本就阻止不了。”
“製止不了的原因是因為大叔你的猜測應正了,真的是那些死人?”南恭梓問。
“那群死屍就這樣把那個警員給活活咬死,直到被攻擊人不再反抗,也不再呼喊求救,眼瞳放大躺在地下,他們才起身,轉過來。這一刻,所有的人都看到了唯一的事實,那幾張麵孔,正是太平間裏不見了的十一具屍體的其中幾個。當時情況十分緊急,我們根本就沒有多餘的時間去為那個死去的同伴收屍,別說收屍,我們甚至連騰出幾分鍾去悼念他的時間都沒有,因為我們都成為了那些行屍接下來的攻擊目標。兩輛車把所有的門窗鎖得嚴嚴實實,那些行屍陸續爭先恐後湧過來,趴在車頭,貼著車窗,都發了瘋一樣狠勁拍打車門,敲擊窗戶,如果是你們遇到這種情況,我想知道你們會怎麼做?”格瓦拉轉過頭看著幾位同學。
“啟動發動機”
“掛檔”
“加油馬上離開這個鬼地方。”
三個人的想法如出一轍。
“當時我們也是這樣做的,開車的人把油門加到盡,衝出死屍的包圍,迫不及待離開那條不詳的牧村。車子走回原來的路,可是很奇怪,才開出五分鍾不到的行程,車停了下來。警長說不許停留,要有多快就開多快,趕緊先回去,此時另一輛警車也停在了旁邊。車上的人透過車窗往外麵瞄,是剛才的那個牧村,我們所有人重新回到了原來的牧村。我敢肯定,我們絕對是沿著返回去的路走的,而且車子根本就沒掉過頭,你想想看,那麼明顯的掉頭,怎麼可能會察覺不到。”格瓦拉越說越激動,他努力降低到原來的語調,“奇怪的是,原本我以為會有一群活死人在原處等待著我們然後看見我們的出現以後像剛剛那樣撲前來,可是這一次沒有,原先躺著死去的警員的地方,那警員也不見了,我們看到了更加離奇驚悚的事情……”他打了一個哆嗦,牙關寒的要命,“牧村還是原來的牧村,可是我們眼前是一片燈火通明的牧村,牛羊馬群在牲圈裏吃草休息,村民們圍在篝火堆前載歌載舞舉行晚會,一片熱鬧祥和之景,那些唱歌跳舞的村民明明已經死了……這時候,他們看見有人來到牧村,笑眯眯的朝我們這邊招手,甚至還走上前來,咋看是一副溫馨的場麵,但是卻嚴重的違和,開車的警員毫不猶豫把車頭調轉,再一次逃離出這個鬼地方。第三次,當我們第三次被帶回來那條牧村,所有的人都感受到了深深的彷徨和絕望……”
“牧村有沒有又發生啥不一樣的事情?”南恭梓道。
“有,這一次,牧村恢複了原來的景貌,沒有燈火,沒有人畜,也沒有活死屍,而那位死去的警員,倒在一灘血泊中,一切都變回平靜。但是沒有人相信眼前的一切,沒準又會從某個旮旯蹦出一群駭人的東西,車上誰也沒敢下車,也沒有掉頭走人,我們在車上呆了一個晚上,直到第二天,救援車隊趕來,我們才知道自己已經平安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