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攔著我,讓我打死這個敗家子。”
一個氣急敗壞的熟悉聲音在楚軒耳畔響起,這讓意識不清的楚軒很是好奇,隱隱期待,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連楚軒自己也說不清道不明這是怎麼一回事?
“老楚,我們就小軒這麼一個孩子,你真的舍得把他打死嗎?”
這個聲音很柔和很熟悉,不斷在楚軒腦海回響,驀然間,楚軒意識回歸本體,猶如漿糊的腦袋瓜子一下子清醒了,茫然望向四周,喃喃自語:“這是怎麼回事?我不是已經死了麼?我怎麼還有意識?咦,我怎麼會在這裏?難不成賊老天給了我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
不管是不是賊老天給了楚軒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反正這一刻,楚軒欣喜若狂,徹底忘記了頭上的傷痛,一個勁的傻笑,不明真相的人還以為楚軒被楚嘯天的當頭一棒打成了傻子。
譬如愛兒心切的柳月娥,她見寶貝兒子自個兒小聲嘀咕,嘴裏念念有詞,一臉傻笑,心中甚是擔憂,也不顧與丈夫唱雙簧了,隻見她快步上前緊緊抓住楚軒的雙手,急切問道:“軒軒,你怎麼了?你有哪裏不舒服?快告訴媽。”
軒軒,這是母親對他的昵稱,自從楚軒上初中後,他就一直很反感母親對他的這個昵稱,認為這個昵稱很幼稚,貽笑大方,為此不知與母親爭吵了多少次,遙遠的記憶久得他都記不清了,現在回想起來真是可笑,在父母眼裏,孩子始終是孩子,就算他七老八十了,他還是父母心中的孩子,這一點是永遠都不會改變的。
楚軒見到久違的慈母,聽到那親切的昵稱,心中不禁一痛,雙眼自然而然的蒙上了一層水霧,男兒有淚不輕彈,他流淚並非傷心所致,而是喜極而泣,若他眼前的一切都是夢,那麼他希望這場夢永遠不要醒,讓他一輩子活在夢境之中。
“軒軒,你怎麼哭了?你的頭是不是很痛?軒軒不要哭,有媽在這裏,誰也不能欺負你。軒軒不要怕,媽馬上帶你去醫院檢查。”
對待寶貝兒子,柳月娥和顏悅色,簡直把楚軒當成小孩子來哄,不過對待丈夫,柳月娥卻是另一種態度,像個河東獅似的大聲咆哮道:“楚嘯天,你這個老混蛋,你下手怎麼一點分寸都沒有?萬一兒子有個三長兩短,老娘和你拚了。”
在楚軒的印象中,母親很少發怒,母親每次發怒都有一個誘因,這個誘因就是自己,因為自己是母親的逆鱗,這讓楚軒深深感動的同時愧疚不已。
上一世,楚軒現在還搞不清楚自己的狀況,姑且把重生前所經曆的那一生稱之為“上一世”。在上一世,楚軒是個獨生子,母親的溺愛讓他覺得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凡事隻會站在自己的角度考慮問題,從不會站在父母的角度思考,這也讓他成為了一個不折不扣的不孝子,父母為他操碎了心,而他居然沒為父母敬過一天孝道,幸好上蒼給了他這個重生的機會,讓他可以彌補上一世的遺憾,做個父母心中的乖兒子,世人眼中的大孝子。
“媽,您別生氣,我流淚並不是因為我爸把我打痛了,而是因為我爸這一棍把我打醒了,我爸的這一棍猶如當頭棒喝,讓我明白了很多道理,我心中很是高興,又不知該如何用言語來表達,所以我才哭了。”
重生這事兒一點也不科學,楚軒到現在還是稀裏糊塗的,無法解釋,唯有掩飾。
柳月娥用略帶詫異的目光重新打量著自己的寶貝兒子,仿佛眼前之人不是他的兒子一般,要知道她的兒子打從生下來的那天開始就不知敬語為何物,這二十年來,兒子從未對她用過敬語,暗想今天的太陽是不是從西邊升起了?又或者如兒子所說那般,兒子被丈夫一棍打醒了。
“軒軒,你真的沒事?你可不要欺騙媽?”
兒子沒事是好事,就怕兒子有事說沒事,最後小事變大事,隻見柳月娥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兒子,似乎想看穿她的兒子在打什麼鬼主意?
知子莫若母,以柳月娥對寶貝兒子的了解,她不相信兒子被打了一棍幡然醒悟,不過話說回來,倘若兒子真被丈夫一棍打醒,不再異想天開做廚師,那麼讓她減壽十年都願意。退一步說,假如兒子真的一意孤行做廚師,她也不會再反對了,隻要兒子平安無事,兒子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吧,她總不能嫌兒子做廚師丟了楚家的門麵把兒子活活打死吧?
“媽,我真的沒事,不騙您。”
重生的喜悅早已讓楚軒忘記了額頭的疼痛,腦海中不斷回憶著自己上一世的事兒,從小到大,父母拿他當心肝寶貝一樣小心嗬護著,父親打他的次數屈指可數,最嚴重的那次是因為他提出了自己的夢想,他想成為一名廚師,這可把父親氣過半死,一怒之下,差點把他打過半殘,結果也導致他在一氣之下離家出走,踏上了那條步履維艱的廚師之路。
楚嘯天見兒子沒事,暗自鬆一口氣,說道:“月娥,我是那種沒分寸的人嗎?兒子我也有份,你當真以為我會舍得下狠手打死他嗎?方才,我隻不過在嚇唬他,希望他能改變初衷,放棄成為廚師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