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就在北京待一周,應該挺忙的,可能沒空見我。”孟南柯的表情一下子變得有些沮喪,她一屁股坐在床上,周良辰那白色印花的絲綢被子一下子陷進去一塊,心疼的周良辰眼都抽了。
“你說,我該不該去啊?”
“想去就去唄,北京又不是他開的,腳長在你腿上,你要真去他還能攔著你不成。”周良辰搞不懂眼前這女漢子猶豫個什麼勁。
“不是。彭賀不是一直以為我家境一般麼,我又這麼久沒找到工作,他估計是不想讓我亂花錢吧!”
什麼叫自作孽不可活,孟南柯就是了。當初孟南柯擅自申請導演專業,和軍官老爸吵翻,孟老頭一怒之下砍斷她經濟來源。孟南柯厚臉皮的跟在周良辰後麵混吃混喝好一段時間,還在學校找了份助教的活。這期間認識了同樣在那裏勤工儉學的彭賀,兩個人一起對付說話不清的印度阿三,抨擊腐國的黑暗料理,漸漸萌發出了革命同誌般的情懷。
兩人在一起後,孟南柯覺得和彭賀的感情來的純粹而又充滿小說式浪漫情懷,現在難得有人上來第一句話不是問她老爸最近身體怎麼樣。因而,孟南柯也便一直把自己是某軍區首長女兒的這件事瞞著沒告訴彭賀了。
“那讓他給你出啊,博士工資不是挺高嘛!”周良辰就是看不光彭賀那小氣樣。
“他哪有錢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家裏……哎,懶的跟你說!”孟南柯氣呼呼的跑去客廳了。
周良辰在後麵撅著個嘴。切,你懶得說,我還懶的聽呢。
周良辰一向不喜歡彭賀這個人。
留學黨中,向來是陣營分明。當初周良辰那學校就分好幾撥。最醒目的一撥當然是以宋曉宋旭為代表的太子公主黨了。國內背景滲人,什麼大公司繼承人啊,明星高官子女啊,基本都屬於這一撥。他們有自己的圈子,一般人輕易接觸不到。偶爾像周良辰這樣的漏網之魚能鑽進去也純屬偶然,並不多見。
再一撥就是像彭賀這種青年才俊了,來的時候拿的是國家獎學金,在國外拿的是當地政府獎學金,拚的都是真本事,常年活躍在各種學會的第一線。這種人,看上去低調,其實一個個心高氣傲的,仿佛自己就是明天的諾貝爾獎獲得者似的。
剩下的大部分還是一些家境殷實的留學生了,這種的話無非是家裏花點錢,讓孩子鍍個金,為了以後能找個好工作罷了。
周良辰一開始不喜歡彭賀,是因為覺得在這種出場自帶天之驕子光環的人麵前她容易自慚形穢。後來,在彭賀拐彎抹角的跟她打聽孟南柯出身哪裏,一口不地道的上海腔是否是因為父母是上海外來務工人員而非本籍人士後,周良辰就徹底跟彭賀劃清了距離。
周良辰有跟孟南柯提過這個,不過那時孟南柯一心沉浸在彭賀愛的海洋裏,哪裏聽得進去這些。在她眼裏,周良辰就是個拋棄了無產階級路線,奔著宋旭宋曉那腐敗肮髒的資產階級大本營的叛徒。周良辰也隻能隨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