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橋村不是一個什麼大村,也就幾十戶人家,橋多是一大特色,新橋村又是一個很年輕的村莊,村裏一位叫橋生的老人今年高齡八十六歲,他的年齡就是村齡。村民主要有兩大姓,一支姓袁,一支姓黃,他們和褚家一樣都是避難來此,是家族回遷後留在杭州的部分子民。
這一帶有好幾處這樣的村落,他們祖上在南康都是十裏八村的鄉鄰,在逃難中相互裹挾相互幫襯,漫無目的逃亡來到這裏定居的,八十多年前這裏原本是水網縱橫的窪地,沒有人居住,逃難的人來到這裏各自選了個地方安營紮寨,人口少的幾個姓合在一起相互壯膽,而人口多的褚家卻獨居一隅。
褚家村址原來是大戶人家的二十多畝園田地,為了守著官道出入方便,族裏長輩一商量便買了下來,經過幾代的開墾這裏已經發展成八百畝地大村子。褚家人口大回遷時土地房產都被賤賣了,有一部分是唯一留在當地的褚姓買下了,有一部分是被外姓人買下了。村子名雖然還叫褚家,卻已經沒有姓褚的人在這住,但是村子裏最大最漂亮的大宅院卻是褚家的,雖然是褚楊氏的公公活著時建的,到如今依然是鶴立雞群,村民雖然不姓褚,卻有三成多為褚家做活計。
盛才說的莊院在新橋村村口的南邊,與村子相隔五十多丈距離,門前新修的沙石路直通村口,莊院後麵是能走船的水道,有兩條船靠在岸邊。莊院也是新建的,有三十多間房屋,五廣三進帶跨院布局很合理。
二進院正房客廳連著一間臥室,臥室的門是開著的,臥室一進門擺放著別創一格的三角木架,上麵擺放著一尊銅人雙手托著一隻蠟燭台,蠟燭還沒有燃盡臥室裏麵的擺設一目了然。南麵靠窗放著一張方桌,上麵擺著一個精美的花梨木梳妝匣,梳妝匣旁邊立著個大號鏡台,桌前是一個供人濃描淡抹坐在上麵的繡墩。西麵靠牆擺著一對精致的衣櫃,北牆放著一張精雕細琢的拔步床,厚實的床幔遮住了裏麵,床前擺放著一大一小兩雙鞋。
也許是酒喝得過多,也可能是因為興奮過於疲勞,或者是因為夜裏風吹窗欞的聲音過大,屋裏進來了賊睡覺的人都沒發覺。
耗子是很討厭的動物,簡直是無孔不入,即使是新蓋的房屋它們也會追蹤而至安家落戶,對付耗子最好的辦法就是養隻貓,這個屋裏就有一隻貓。貓雖然不象狗那樣看家,夜晚見到生人也會喵喵的發出預警,現在它就蹲在房梁上瞪著兩隻眼看著對方在叫。
主人被貓叫聲驚醒卻沒有動,凝神靜氣聽到有人喝茶水的聲音,就在客廳的八仙桌那。能進到這個屋子裏而又不被主人發覺的不速之客會是什麼樣的人主人很清楚,若是來殺人的他早已沒命了。所以主人問的很平靜“朋友是哪一路的,能報一個字號嗎?”
客廳的人回道;“咱們是老相識,出來一看便知。”
床幔裏有個蚊子般的聲音問;“這個人是誰?”
主人耳語說;“應該是在六安見過的那個人,你穿好了衣服,別動,我會會他在說。”
主人很快出現在客廳,抱拳笑道;“這位公子咱們又見麵了,從廬州追到錢塘,夜半三更的闖進私宅一定是有要緊事,不知敝人能幫公子什麼忙。”
客人並沒有回禮,坐在太師椅上不動聲色地說;“這麼大的莊園不能說富可敵國,至少是家財萬貫,如此富有卻要舍家撇業去開個小茶館伺候別人,謎底是什麼,這個忙閣下不能不幫吧。”
主人並不見緊張,回身把臥室的繡墩拎了出來,坐在門邊不冷不熱的回道;“敝人做什麼那是我的自由,大明法典並沒有規定有錢人就不能開茶館,公子夜闖民宅可是犯法的。”
客人冷冷一笑“開茶館是不犯法,勾引守孝在身的女人犯不犯法?大明律**者男女各杖八十,並處宮刑,按錢塘風俗女人是要騎木驢遊街,男人是淩遲處死,藏教頭在下沒有說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