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道人》
少年不識愁滋味,愛上層樓。愛上層樓,為賦新詞強說愁。
而今識盡愁滋味,欲說還休。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
-----辛棄疾-----
‘小不點’很愛辛棄疾寫的詩詞,從他懂事起身邊就有一本《稼軒長短句》的手抄本,是師傅用來叫他識字的,《稼軒長短句》陪伴他走過了人生最美好的童年和少年時光。他尤其喜好《送人》和這首詩,這是否與他的身世有關,小不點不知道,他也從未認真去探討過。
小不點很喜歡這首詞的後一句,他不知道辛棄疾是因為天氣漸涼而引發的秋愁惆悵,還是因為心愁借喻秋涼抒發情感。他寧可認為是後者,因為他現在就有‘欲說還休’的感覺。
小不點正在休息,是在施家山不遠毗鄰驛道的兩棵樹中間,床鋪是一個網兜兩麵各拴在一棵樹上。床在半空人一動床在搖。小不點不喜歡這張床,他已不是孩子淘氣的年齡,今年已滿十七歲。
小不點遙望夜空,夜空裏繁星閃爍他在找哪一隻是屬於自己的星星。師傅說‘每一個人頭上都頂著一顆星星,人死星滅,大人物星星亮,普通百姓星星暗’。
小不點很想讓自己頭上的星星亮起來。他想起了嶽飛,嘴中輕輕的哼唱起來“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裏路雲和月。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小不點睡著了,他夢見自己有很多錢,睡在一張很大的床上,床大的可以在上麵翻跟頭,床上有鬆軟的被褥。
床前桌上擺著一隻燒雞,還有很多他叫不上名字,從來未見過的好吃食物,小不點已不想吃,肚子已經漲得鼓鼓的!
皎潔的月光照著臉上,一隻飛蟲和他相伴。他看見了師傅,一個慈眉善目的年長老道,師傅和他說話他聽不見,急的他抓耳撓腮,臉上留下了飛蟲的血跡。
小不點突然激靈一下醒了,他發現自己依舊睡在兩棵樹中間吊在半空的床上,身子被緊緊地束縛著,肚子也咕咕的在叫!
小不點醒來是一種潛意識,靈感中他聞到了血腥,平心靜氣他聽到驛道的遠處有打鬥,聲音漸來漸近,他迅速收拾起網兜把布包斜背在肩上,提溜劍一個縱躍,落在樹的最高處。
十三的月亮不算圓,但已夠亮,百丈遠有七人在打鬥,一人在觀戰,打鬥很快靠近小不點的樹林。
一個粗門大嗓的聲音“秦師弟,去樹林側往回圈,別讓他們跑進樹林,跑進樹林就不好辦了。”
小不點看明白了是六個人在圍攻倆個人,倆個人身上已是血跡斑斑顯然受傷不輕,另一方也有人受傷從身手步伐來看並無大礙。
倆個人很快又被圍在中間,距離樹林不足二十丈之遙卻讓他們可望不可即。小不點清晰的聽見兩個受傷人的急促呼吸聲,就像燒火拉動的風匣。
五個人並不急於動手,粗門大嗓的人大馬金刀站在外圍道;“兩位,把東西交出來吧,別逼著老衲手上沾腥”。
倆人中一人憤憤道;“東西又不是你們的,為什麼要交給你?少林以眾淩弱也不怕傳入江湖被世人恥笑”?
粗門大嗓之人嘿嘿冷笑道;“東西是誰的不重要,老衲正和事主商談你們卻半道插杠子,嘿嘿,傳入江湖---你們倆已沒機會了,老衲來超度你們”。
倆個人心中更加驚悸,口中的話卻依然很硬“不要說大話嚇人,誰超度誰還不一定”
年長者對年輕者低聲說;“師弟一會我和他們纏鬥,你想辦法脫身把消息盡快傳回山裏”。
年輕人欲說話被年長者及時製止“聽話,要不咱倆人都得撩這”。
粗門大嗓人狂妄的大喊道;“你們誰也別想走,老衲來也”。
一條黑影直撲二人速度之快匪夷所思,一掌拍在刺過來的劍身上,迎者連退兩步,刀劍之聲驟起,倆人身上又添新傷,數招過後已是險象環生,倆人性命已是危在旦夕!
小不點從粗門大嗓之人的武功路數看出是真正的‘龍爪手’,隻是火候差一點,原來百姓衣著,方巾束頂的粗門大嗓之人,原來是個如假包換的大和尚,同夥亦是同門之人。
對方倆人的武功路數小不點自然識得,從小不點一入師門習得就是這個武功套路,曾是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