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靜,皇後一個人坐著發神,似是聽到內殿有人咳嗽的聲音。
皇後很是害怕,喊了幾聲文繡沒有答應,便是披上了外衣走下了床,走去了內殿。
皇帝走著,見到一人坐著喝茶,樣子甚是悠閑。
“兒臣給母後請安,母後萬安,”天河放下了茶杯,說道。
“你怎麼會在這?雲繡呢?”皇後大驚,根本就不想天河會此時出現在這個地方。
天河打量著皇後的身子、笑了笑,便是說道:“兒臣是怕母後失去皇子,心裏難過,特來陪陪母後。”
皇後聽了,臉上鐵青,“你都知道了?你果真知道了?”
“兒臣是怕宮外的母親失去兒子,會痛不欲生,特意讓太史將孩子送回了母親手中,相信母子重逢,母親思過、再不會做出賤賣孩子的傻事。”天河笑說道,“當年越王勾踐忍辱偷生,將美女西施和鄭旦進獻吳王夫差,吳王有美人作伴再無鬥誌治國,這些母後定是知道。母後可曾聽過鄭旦度子?鄭旦與西施聖寵,卻從未懷過孩子,為了打敗當時的吳皇後,鄭旦假裝懷孕十個月,十月後便著人從宮外偷運進一個孩子、犬子佯龍子。後來這件事被吳王知道了,吳王大怒,賜死鄭旦,那孩子自然也沒了命。”
皇後聽著這個故事,一聲不吭,因為這個故事簡直就是自己的故事。
“兒臣想著鄭旦自以為聰明,到後來也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倒不如為西施,生處是非之外自然也能保自己富貴榮華,母後說兒臣說得是不是?”天河看著皇後問道。
皇後低下了頭,她知道她根本就鬥不過天河,何故自取其辱?
“兒臣得以回宮侍奉在側,又得以繼得太子之位,心中無比感激母後。兒臣雖不是母後親生、母後待兒子的卻似恩同再造,相信母後也會一輩子站在兒臣這邊的,是不是?”天河見皇後始終不語,又是說道。
“今夜之事,可否作罷?”皇後終是問了句。
天河點了點頭,說道:“長陵寺崖邊之諾,始終不渝。”
皇後聽到了這句話,也終能接受。天河若將此事告與了皇帝,那殺頭罪定是逃不了,現在天河還願意保她,那她還能再要求什麼呢?而至於宸妃,那便就再說罷。
“皇上駕到,宸妃娘娘駕到!”從外麵傳來了玉長石的聲音。
“母後剛生產完、身子疲累,兒臣扶母後回房躺下。”天河邊是說了,邊是扶住皇後的手,走入房中。
皇帝來之前,劉太醫也被請入了房,待得皇帝與宸妃入房前,恰若是皇後剛生產完、一副疲累的樣子;劉太醫對他與宸妃說了幾句,表示皇後產子時痛苦,未能保住孩子。
皇帝見著皇後躺在床上,便是過去握著她的手,“秋月,可苦了你?”
“臣妾無用,沒能替皇上保住皇子,”皇後如此念著,眼中也是能流下了淚水。
皇帝更是難過,他最是愛皇後,卻不能留住他們的孩子,如能不難過?但是難過,也得好好寬慰皇後。
“姐姐,你身子康健,怎會留不住皇子?”說著,宸妃也緊握住了皇後的手,用眼色問著,“可是誰人暗中害了皇子?”
皇後自然是明白宸妃的意思,但是真依宸妃的意思,那真是會闖大禍的。“沒,孩子出世後便沒了氣息,是姐姐沒能保住孩子……”皇後如是而說,推開了宸妃的手。
宸妃頓感驚惶,她如何也不曾會料到這一步,心酸無比。她回頭看著天河,無不是那憤慨的模樣;天河見之,卻是對她淡然一笑。
宸妃的心裏頓時空了,她知道自己敗了,她終是無法對抗麵前的這個人。
“咳咳,咳咳咳……”宸妃還在想著,皇帝大咳了起來。
“父皇剛從順林山莊奔波回宮,快讓玉長石扶皇上回宮罷,”天河見皇帝身子不好,便說道。
宸妃便是走到了皇帝身旁,扶住他,道:“臣妾扶皇上回去。”
“不了,朕一個人走走,”皇帝也推開了宸妃的手,一個人走出了椒房殿,身後隻有玉長石跟著。
皇帝讓其他人都不要跟著,連玉長石都隻能遠遠地跟著。皇帝不知為何,心中失落無比,他也是隻能接受命運這番安排,恐怕他這一生真的無子了。不顧玉長石的勸說,一個人喝了許多的酒,在夜宮中遊蕩,也無人敢多語一句。
“上陽殿!”皇帝抬頭看了一眼,想著雲陽嫁出去後這地方便是冷清非常。
皇帝甩了甩頭,卻是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