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被人扶起,是哥哥。
“如兒,你怎麼樣?”歐亦軒用柔軟的帶著清香的白紙將亦如嘴角的血液拭去。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也將亦如的嘴裏清理幹淨。那些猩紅的顏色,真是肮髒。
想不到躺在地上這個已死的殺手竟有如此歹念,如果他早有察覺,是不會讓亦如過去的。
“哥哥,他死了。”亦如看著躺在地上的冷夜,聲音飄然。或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原來這個殺手,也不是完全冷血的。
如果他活著,也許,會真的改過自新。可是一切已成定局,太遲了。
“我知道。如兒,不要去看。”歐亦軒將亦如整個身體扳過來,不讓她再去看向地上那具已經逐漸冰冷的屍體。
“少爺,我會立刻處置掉。”尹風對尹玄哲說道。
“記住,要按照我剛剛的承諾去做。”尹玄哲看著已死的冷夜,怒火中燒。隻是無奈他,已經死去。
“是,少爺。”尹風頷首遵從。他的眼裏,也帶著冷凜的寒度。
“等等,尹玄哲。他已經死了,就讓他入土為安吧。”亦如不希望冷夜的屍體被分成兩半,交給野獸當餌食。從冷夜剛剛臨死前的遺言,亦如聽得出,死亡,其實對於冷夜是種解脫。既然這樣,就不要同他再計較下去了。
尹玄哲麵無表情地看向亦如,然後轉過身,對尹風說道:“就按亦如說的去處理吧。”
尹風低下的眼中,帶著微微的吃驚。不過他什麼都沒有說,便吩咐一同而來的打手將冷夜的屍體拖走。地上的血跡被清理得一幹二淨。舞會即將結束,如果等到賓客出來看到的話,不一定會發生出怎麼樣的混亂來。
“亦如,我們是不是應該回家了。”尹玄哲冰藍的雙眸看向歐亦軒摟著的亦如,聲音冷冽。
“如兒不能同你回去。”還未待亦如回答,歐亦軒便立刻對尹玄哲說道。
尹玄哲的臉逐漸變得陰鷙,“歐總裁,她是我的妻子,自然是要同我回家。這樣簡單的道理,難道你不懂嗎?”
“如兒隻要同你在一起,生命便會受到威脅。這樣的冒險,我不會再讓如兒去嚐試。”歐亦軒聲音堅定。
“哥哥,我要回去。”亦如鬆開歐亦軒的手,同歐亦軒麵對麵說道。
尹玄哲臉上的陰鷙不在,又從掛上了迷人的笑意。歐亦軒如子夜般的雙眼隻是一瞬不瞬地看向亦如,心裏其實是知道如兒的選擇的。但是,他仍然讓自己留有一份期待。隻是,不過妄想罷了。
如兒注定,已經漸漸遠離了自己。
看到哥哥受傷的表情,亦如心有不忍。但是她的心中已經做了決定,既然已經嫁給了尹玄哲,就不能再讓自己的心動搖下去。何況,她希望哥哥能夠找到自己的幸福。
“哥哥,對不起。”亦如看向歐亦軒,聲音小而清晰。她知道自己的話,讓哥哥傷心了。
畢竟他們曾經,對彼此是如此地依賴。那樣深切眷戀的感情,早已成為深刻的烙印,成為了她生命之中的一道疤痕。因為,已經無法修複了。
他們,已經無法回到原點了。
“這是你的選擇。我知道,勉強並不會動搖你心中的決定。這就是你,我的如兒。”歐亦軒的話,已經明顯表達了他的意思。
因為,他不想再看到如兒痛苦糾結的眼神。如果如兒對自己的心意是堅定不移的,從一開始知道他們兩個人有著血緣關係的時候,她也不會動搖到嫁給尹玄哲。之所以將如兒軟禁那麼久,是因為他知道自己的心裏在害怕。
雖然自己的心已經痛得無以複加,但是他終究還是需要做出一個選擇。
“謝謝你,哥哥。你永遠,都存在與我心裏最為重要的位置。”亦如的眼裏有淚光閃爍。她知道哥哥能夠說出這句話,已是做出了決定。他終於肯麵對現實。
“但是,隻是以哥哥的身份存在,對嗎?”歐亦軒看向亦如,語氣之中帶著苦澀。
“哥哥。”
“不用再說了,如兒。和他回去吧。我看得出來,他很愛你,隻是同我表達的方式不同。我一直都知道,他是你從小便已經定下的另一個伴侶。也許這就是上天的注定。也許我們兩個,早就已經注定不會屬於對方。”歐亦軒說出這些話寬慰著亦如。
他的心,其實卻如翻攪般地疼痛著。
當如兒轉身離開的那一刻,他覺得自己的世界仿佛又回到了沒有發現如兒之前的生活。望著如兒的背影,他窒疼地甚至無法言語。
多年的害怕終於成為了現實,他的如兒,終於還是離開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