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夢中的蔡羽被孔子西的叫聲驚醒,看到這一幕也嚇呆了,但好歹保持清醒撥打了120。
這個安靜的早晨,房間裏充斥著帶著濃重哭腔的女聲。
奇異的是,孔子西的兩眼已經盛滿淚水,但就是強忍著不掉下來,直到容易被抬上救護車,她才背過身去,兩行清淚無聲滑落。
診斷結果是失血過多造成的休克,孔子西拿到診斷書的時候又哭了,蔡羽在一旁拚命安慰她,她才慢慢止住眼淚去看容易。她們一走,醫生就嘟囔說:“既然有人清醒地給他包紮不知道馬上送醫院嗎?而且這是什麼手法,至少可以再流兩個小時的血死不了……”
病房裏容易靜靜地躺著,臉色蒼白到極致,顯得別樣脆弱。孔子西仿佛從未認識過他,這樣的他陌生得可怕。
她輕輕觸碰他的睫毛,長而纖細,他整張臉最好看的就是眼睛了。
“……嗯。”
她連忙收回手,驚喜道:“某人,你醒了?”
“沒,有……”他張了張唇,吐出極微弱的聲音。
她鼻子一酸,又想哭了。
“渴不渴?我去幫你倒水。”
“躺著不舒服嗎?等等,我幫你墊枕頭。”
“不可以碰腿,它現在很脆弱。”
……
其他床位的病人看了不免長籲短歎,“誰說年輕人的愛情不堅固?看得我都心酸了。”
“是啊,我家婆子對我最好的時候也沒這麼體貼啊。”
“我決定不阻止孩子早戀了。”
……
孔子西恍若未聞,但兩邊耳垂已經紅到發燙。她削了一個蘋果給某人,某人撒嬌要她喂,她隻好在眾人火辣辣的目光中雙手呈上蘋果讓他啃。“某人,我已經打電話給阿臻了,他應該馬上就會到。”
“打給他幹嘛?我要和你過二人世界。”容易淡淡道。
心急火燎趕來正準備推門而入的陶臻聽到這句話默默地離開了。
“你不要胡說!”孔子西咬住嘴唇低聲道,“會被人誤會的。”
容易低低地笑,沒再做聲。
她猶豫了很久,終於問道:“你的腿……是不是歐帝……”
“對。”他笑眯眯地承認,“你要為我報仇嗎?”
孔子西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心裏掙紮了許久道:“歐帝還小,我會替他負責……我知道你的,歐帝雖然衝動……你肯定說了什麼做了什麼刺激到他……我不知道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對不起!”
容易神色不變,笑著說:“你要怎麼補償我,以身相許?”
她尷尬地不知道說什麼,這時手機響了,是蔡羽的短信,上麵寫著:我帶歐帝去工作了,你安心照顧病人,我們晚上見!
孔子西於是鞍前馬後了一天,終於夜幕降臨,她問容易:“某人,那個啞叔呢?”
“他帶薪休假。”容易笑。
“阿臻呢?”
“大概被他女朋友纏上了吧。”他繼續笑。
“你家還有人嗎?”
“隻有你了。”他笑得像偷腥的貓。
這時護士送來了出院手續,她看了一眼得意洋洋的容易,無奈道:“好吧,我們先回蔡羽家。”
蔡羽先一步到家了,看到容易也不怎麼驚訝,等孔子西安頓好容易,她才跑來對孔子西沮喪道:“我拍了一天了,那個音樂製作人總不滿意。”
“這關音樂製作人什麼關係?導演怎麼說?”一談到工作,孔子西立刻全神貫注。
“導演很聽製作人的話。”
她皺起眉頭,“那個製作人叫什麼名字?”
“水源,”蔡羽握緊拳頭,眼中閃耀著愛恨交織的光芒,“你說看起來那麼溫柔一男人怎麼可以這麼不近人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