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那死小鬼的味道。”他不滿地低喃。
她這才想起“生死不明”的歐帝,指責道:“你幹嘛對歐帝下狠手?他還是小孩子,摔壞了怎麼辦!”
他抬頭,漂亮的桃花眼濕漉漉的,薄唇微微耷下,委屈道:“他命硬得很,你不記得他和你第一次見麵的事了?”
第一次見麵?嗯,歐帝數次裝暈導致被她踹倒數次的事情她至今記憶猶新。
“我那是無意的,你是故意的。”被某人這麼一說,她就奇異地認為歐帝又是裝暈,也就放心了。
“而且,我是為你報仇。”容易咧嘴笑了。
“歐帝什麼時候有得罪我到需要你幫我報仇的地步?”她嗤之以鼻。
“現在沒有不代表將來沒有,到時候你狠不下心來揍他,我又不在你身邊,隻好提前報複他一下了。”他說得理所當然,順便將懷裏的人又摟緊了一些。
冷靜下來後她又想起“醜八怪”的問題,糾結著要不要問,一時忽略了容易的小動作。容易的嘴角越彎越高,唔,剛才果然不是錯覺,胸部大了不少……
“某人,”她斟酌地問道:“你原來是不是特別討厭我?”
“為什麼這麼說?”
“我那時,喊你……醜八怪……”
“我確實醜。”
“可是……你還是生氣的吧?”雖然每次罵他,他的表情都不會變化,但是還是會生氣的吧?那時在院裏她算是唯一理他的人了,想著關係好就不會在意這些事,但其實關係越好越會在意吧?
容易久久沒有說話,把額頭抵在她的肩膀上,“你呀,為什麼總是要把事情說得這麼清楚,不知道朦朧美嗎?”
所以說確實是生氣的。
她的鼻子突然很酸澀,愧疚感如波濤一般向她襲來。她越來越看不懂某人了,這樣的“朦朧美”令她茫然不安,她又想哭了,可是不能在某人麵前哭,隻能咬住下唇低聲道:“對不起。”
塵封已久的記憶寶盒在這一刻被打開。
對不起,我不知道原來你是在意的。
對不起,我自以為是地以為那是關係好的證明。
對不起,每次你被關禁閉我給你送的飯其實都是貓食。
對不起,其實最初把“醜八怪”傳開的就是我。
對不起,那時我的世界裏隻有阿大和老二,我並不是真心想和你玩,那隻是和她們說好的試膽遊戲……
她閉上眼睛,眼眶滾燙,氤氳著翻騰的水汽。
她到現在才認識到自己是多麼卑劣,她有什麼資格去指責歐帝?她在歐帝的年紀幾乎把能幹的壞事都幹過了,小小的她就知道對人最大的傷害就是精神上的打擊!雖然阿大每每要她克製、不要衝動,她還是找到了宣泄的突破口,那就是某人。
“對不起。”她怎麼可以繼續心安理得地享受他的好?
“對不起。”要是某人知道了真相會怎麼辦?
“對不起。”他會不會從此討厭她了?
“對不起。”要是那時候知道會這樣,她一定一定不會做出那些事啊!
再睜開眼,眼前已模糊一片,看不清某人漂亮的桃花眼,印象中那張可怖的臉漸漸在眼前重合。“對不起!”她突然撲上去緊緊抱住他嚎啕大哭起來。
她還是這麼虛偽不要臉,明明知道她的哭對某人對奏效。隻要哭了,某人就不會再生氣;隻要哭了,某人就會原諒他;隻要哭了,某人就會一如以往地對她好……
容易歎了口氣,翻身擁住她,漆黑的瞳孔就像地底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