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比六！”
小玲還保持著接球的姿勢，筆直修長的大腿白得晃眼，良久才慢慢恢複妖嬈的姿態，一撩長發，衝葉老拋了個媚眼，氣得葉老直跳腳。
“玲姐終於要出手了。”小晴兩手交握頂在下巴下，兩眼化作星星眼，一副崇拜到極致的模樣。
孔子西心裏“咯噔”一下，終於明白那不祥的預感來自哪裏了。
“萱姐走後玲姐的資曆就是我們中最大的了，每次葉老去網球館都是玲姐做他的對手。”小晴慢慢走到孔子西旁邊，像是自言自語一樣喃喃道：“玲姐真的很厲害，那時候她根本不會打，每次都慘敗給葉老。但是她從不放棄，硬生生憑著一股韌勁從接到一個球、贏一局，一直到打敗葉老，此後就再也沒有輸過了。”
孔子西慢慢把目光落在小晴身上，小晴也對上她的目光，溫柔地笑笑道：“我最崇拜的人就是玲姐，在我心裏沒有人可以超過她。所以，小西，不要和玲姐作對好不好？”
她專注地看著小晴，小晴不躲不閃，甚至連羞怯都被掩蓋在執著之下。她突然輕輕一笑，“你說的我不信，所以我要親自測試一下。不過十有八九——”她伸長脖子湊到小晴耳邊，柔柔道：“你的崇拜對象要換人了。”
小晴一怔，就見孔子西挪著瘸腿慢慢接近葉老。此時小玲憑借高葉老一籌的技術以及絕對充沛的體力已經拿下四分。
葉老終於也步了楊晨風後塵——沒體力了。不要說回球，就連在球落地之前跑到球的位置都做不到。
小玲高高跳起發球，殷紅的唇勾起諷刺的弧度，裙擺如荷葉隨風起伏——“啪！”
葉老仍來不及接球。孔子西的目光緊鎖網球，伸展腫痛的腳踝，深吸一口氣，輕輕一點，躍起，迎向高速飛來的網球——“啪！”
她的動作很優雅，沒有受傷的腳承載全部身體的重量輕輕落地，烏黑的馬尾在空中劃過優美的弧度。
球速似乎也隨著她悠然的姿態變得悠然，就像電影膠帶一樣一格一格在觀眾的眼裏慢慢前進，終於飛過了半個場地，驟然停下！
“誒？”大家齊齊發出疑惑的聲音，似乎一時之間不明白這神奇的停頓是如何發生的，等到腦袋跟眼睛連上線才發現原來是撞到球網了。
葉老也恍如夢醒，氣得對她咋呼道：“你腿瘸了還來湊什麼熱鬧！”頓了頓又罵道：“接了居然還不過網，你到底會不會打網球啊！”
孔子西沒有理會他，隻是一手握拍，一手抓網，喃喃道：“原來和羽毛球不一樣啊！”
眾人齊齊吐血，原以為又是一個深藏不露的，感情是個菜鳥，還搞出這麼大陣勢。
葉老被她氣得說不出話來，指著她手指亂顫。
她直接無視掉葉老，遙遙看向小玲，小玲似有所感，深紅色的指甲慢慢滑過紅唇，回以一個飽含挑釁的笑容。
孔子西發球。她吸取了方才的教訓，總結出因為網球要比羽毛球重得多，所以相應擊球力量也要加大。她力氣不大，所以和人扳手腕很少贏過，但是她知道發力的技巧，所以在打架的時候往往能把人揍得很慘。
而擊球——同樣屬於技巧發力！
黃色的小球高高拋起，她把著力點放在完好的右腳，隨著球高高躍起，舉拍，狠狠拍下。網球瞬間夾雜著萬鈞之勢飛向小玲。小玲甚至還沒反應過來，球已經擦過她的鬢發，飛速旋轉帶起的灼熱噴灑在她的鬢上，一縷卷發甚至被球的餘風帶起，在空中拉直。
她的瞳孔驟然擴大。
仿佛一個世紀般漫長，直到裁判的聲音響起——“六比六。”
什麼？她得分了嗎？小玲機械地轉過腦袋，原來球徑直飛到她身後的防護網上，深深嵌進網洞一動不動。
“噝——”這究竟是什麼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