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雲戈坐下身,小太監忙上前布菜,一旁的袖珠垂手而立,不再詢問。
入了夜,簇芳閣裏秀女不安的躁動著,各個躺在床上碾轉反複,各懷心事。
七日後,清晨。
慈銘殿內,太監宮女端著各物魚貫而入,今日可是大選之日,太後自然需精心梳妝。
尉遲雲戈坐在梳妝台前,模糊的鏡麵襯出了她的容顏,“歲月不饒人,先帝去了後,哀家似乎是一夜白頭了。”
袖珠在身後替她梳頭,聽她如今一言,不禁笑道:“太後是個美人兒,歲月雖不饒人,可這人活在世,最終皆逃不過一個死字,您何必煩心,過好如今便可了。”
尉遲雲戈回過頭,嘴角帶著淺笑:“你這嘴倒是心直口快,有什麼說什麼,盡是把哀家當老人兒瞧了。”
袖珠從容自若的福了福身,道:“奴婢知錯。”
尉遲雲戈回過頭仍然淺笑,隻是意味深長。
袖珠將木梳交給旁的婢子,道:“你來罷。”
婢子小心翼翼的接過木梳,替太後梳起發。
袖珠自顧自的往外走,喚進了小太監,小太監手裏捧著華服,跟著袖珠進了殿內。
殿內,尉遲雲戈緩緩起身,小太監給太後福身:“奴才小德子參加太後,太後萬福金安。”
“起來罷。”尉遲雲戈輕啟朱唇道。
小德子又是一福身,道:“謝太後。”
“太後娘娘,這是內務府送來的白鳥朝鳳服及福州的金絲線繡製旗頭和綠荷鑲祖母綠繡鞋。太後您看,這朝珠飽滿光亮,實在難得呀……”小德子上前一步,將這華服誇的甚是精美。
尉遲雲戈的護甲輕輕掠過白鳥朝鳳服,緩緩啟唇道:“百鳥朝鳳服,此乃為皇後所製,所穿之人應當為統領後宮之首,哀家身為太後,非皇兒之妾妃,內務府這是糊塗了嗎?”
小德子嚇得渾身一抖,‘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不停地磕頭道:“太後饒命!太後饒命!奴才也隻是奉命行事呀。”
尉遲雲戈猛然一拍桌:“好一個奉命行事!說!是奉了誰的命!”
小德子顫抖著身子思考著:“奴才……奴才……”
“不說?!來人!給哀家將這個奴才打入慎刑司,嚴加拷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