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
盛京玖妃產下皇子,聖上龍顏大悅,當即封為太子,三日後,玖妃逝。
追封玖妃為大邢國開國皇後,待太子來日繼位之時,加封聖母皇太後,欽此。
十六年後
又是一朝選秀之時,卻是春雨綿綿,好不盡人意。
長廊風起,雲紗微潤,沾春之水,花好隨落。
“參見太子。”
“起。”
“片片桃花落滿地,風起闌珊弄人意。皇兄好雅興!”藍袍男子緩緩抬起手,一杯醇香美酒入腸,罷了,旋身相視,笑意戲言:“也不知這往年春季之時也如這般,詩情畫意?”
廊前立男子,聞言,悠然回視,眉峰舒然,蘊柔至深:“三年不見,還如這般,可要與父皇一言,早日許你王妃好成家?”
藍袍男子一陣暢笑,久久才收聲,抬腳正欲走,突然回頭大笑道:“七日之後大選之日,還望皇兄親自前往芸朗殿。”
看著他的身影愈行漸遠,頷首輕笑罷,這才抬步回宮。
“步子都走穩了,腳下留心著,當心得罪了主子……”嬤嬤的尖聲飄蕩在這回廊之間,初春,涼風徐徐,撲麵而來的冷氣直往骨裏鑽,好生讓人縮了縮露頸,腳下的步子也格外小心著,免得沾了一襲宮衫。
終於將這些新進的秀女送進了簇芳閣,慶嬤嬤拿出繡帕擦拭了幾下衣裳,這才收身坐下了。一旁的雲姑姑看著她輕笑,“這是怎麼了?有什麼事還能把我們慶嬤嬤給累著呀!”
慶嬤嬤一抬手灌了杯茶水,這才答道:“也不知這今年春兒個的選秀怎麼了,連著下了三四日的大雨,太後昨日夜裏醒來,尋我去,讓我今兒個好把秀女帶進宮了。也真不知是怎麼了,哎!”
“主子的心思誰能料到呢。”雲姑姑陪著笑臉,輕笑著瞧她,“也隻能勞煩慶嬤嬤你出宮跑一趟了,這下了雨,事事難料罷了。太後選了您去,自然是另有一番意思的,我們做奴婢的,隻管聽著做事就行了。”
慶嬤嬤回了神,朝她一笑,“我記得,你當年進宮才年方十五吧!?如今多少了?”
雲姑姑微微垂下了頭,手裏的帕子在指尖來回擰轉著,“大概……近……二十五了吧……”
“原來如此呀……”慶嬤嬤垂眸思量著,許久,才釋一笑,“行了,今兒個也就不說了,明兒還要來尋你早起呢!”
雲姑姑抬頭,意味深長的道:“是啊,可都得好生待著,以後成了主子可沾光呀。”
“成不成主子還不看他們自己的氣候。”慶嬤嬤淺淺笑著抿下了口茶。
“慶嬤嬤說笑了,這宮裏誰不知道你是太後娘娘麵前的紅人呀,連皇上都要讓你幾分,多少秀女要巴結你都不知道!嬤嬤你日後可別忙壞了身子。”雲姑姑在一旁調笑著她,不過她這話說的也不假,她自打進宮就知道慶嬤嬤了。
“行了,就你貧嘴,還不早些休息。”慶嬤嬤說著也起了身,往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