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二章劉邦困險境2(2 / 2)

呂雉卻大聲道:“不,我絕不同意!”

“為什麼?”

“臣妾隻有一子一女,相依終身,怎能將女兒棄諸塞外,與番奴相配?何況女兒已經許給了趙王,陛下身為天子,難道想要食言麼?臣妾絕不同意!”說到這裏,呂雉的眼裏已淚水盈眶,劉邦最怕見到女人哭,而且他向來對呂雉是又敬又畏,更不忍見她傷心下去,隻好歎了一聲,暫且作罷。

雖然劉邦沒有再堅持下去,但呂雉生恐劉邦以後還會變卦,當即命人到“玄天觀”,請天目子擇吉日,為魯元公主與張敖完婚。其時張敖尚未回趙,呂雉派人到驛館通知張敖成親事宜,張敖連忙籌辦一切。在最短的時間內,完成了與公主之婚事。劉邦雖是百般不願,但隻怪自己當初許下婚事,加上呂雉支持這門婚姻,他也無可奈何,隻好接受了這個女婿。魯元公主和張敖也是恩愛纏綿,十分美滿,完婚之後,在長安留了數日,便要啟程回趙了。

魯元公主已嫁,劉邦隻好從後宮的其他女兒中另取一人,詐稱長公主,派劉敬速往匈奴,結和親之約。數月之後,劉敬回報,說匈奴已經答允,但為防冒頓察覺這個長公主是假的,仍須鞏固邊防,劉邦當然明白這個道理,故也加強邊防。

劉敬又道:“陛下定都關中,不但要嚴防匈奴,還有山東一帶的六國後裔和各地豪強大族,難保他們不會生變作亂。陛下也要防範他們!”

劉邦問:“這要如何防範?”

劉敬道:“六國後人之中,依臣看來,惟齊地田、懷二姓、楚地屈、昭、景三族最為豪強,可將他們徙入關中,使其屯墾。無事時可以防胡,若東方有變,也可東征。還有其餘四國後裔,以及那些豪傑名士,都可酌遷入關,以備驅策。這就是強本弱末之法,請陛下采納施行!”劉邦大讚劉敬此番計議,就按其計頒下詔來。

經各諸侯王執行詔令,使各豪門大族不得不挈眷遷往關中。因秦亂之時,關中人口離散,使其時關中空地極多,如今雖一下子遷入十多萬人口,也不致無處可居。

在都城呆了兩月,劉邦又起駕至洛陽,這時忽有人上書,揭發趙相貫高生變。劉邦急忙派人去趙國捉拿一幹人等。原來當初劉邦過境時,大罵張敖,激怒了貫高、趙午幾名老臣,他們就勸張敖反了劉邦。但張敖不肯,還斥責二人一番。貫高和趙午就私下定計,要乘劉邦下次過境時再刺殺他。但好幾次劉邦都匆匆過境,使他們沒有下手之機。沒想到此事被人揭發,他們在毫無準備下,就被劉邦派來的衛士拿下。

趙午等人自殺而死,隻有貫高怒叱眾衛士,說張敖並未謀逆,所有的事是他們幾名大臣所為。不管怎樣,衛士就把他們先押至洛陽,由劉邦發落。

在廷尉的嚴厲審訊下,貫高都堅持說與張敖無關,廷尉用盡大刑,都不能使他改變供述,也深感無奈。

這時,魯元公主已趕到長安,直奔宮中,謁見母後,向呂雉哭訴求情。呂雉見女兒這般淒涼,豈能忍耐得住,即帶著女兒一起趕往洛陽。呂雉見了劉邦,單刀直入,就向劉邦問道:“陛下真要處死張敖麼?”

劉邦道:“他是犯了謀逆大罪,當然得嚴懲。”

“可是他是我們的女婿啊!”

“朕不能因私忘公,況且他若占了這天下,難道還怕沒有女人麼?”

呂雉還想再說,劉邦已經不勝其煩,霍然而起,轉身入內。

呂雉也知無法說服劉邦,唯有另外想辦法。她派了心腹侍從到廷尉那兒,詢問案情。廷尉也據實告知,另外也修了一道奏本,呈給劉邦,詳細講述了審訊過程。劉邦看完奏本,也甚為驚歎:“好一個壯士,竟然始終不肯改口。”雖然他讚歎貫高,但終究不能釋疑,就遍問群臣,看看有沒有人認識貫高。

中大夫泄公出應,說他與貫高是同鄉,曾經相識,還聲稱貫高素尚名義,不輕信諾,是一名誌士。劉邦就即派泄公到獄中探視,問明隱情,看看張敖是否同謀。泄公領命,立刻前往。剛出宮門,就有呂雉的侍從來截住了他,轉達呂雉的口信,要泄公務必要為趙王洗雪冤情。泄公是個明白人,當然知道呂雉之意,隻是口頭敷衍幾句,讓那侍從安心回去覆命,然後便前往獄中探視貫高。

來到大牢,隻見貫高躺在床上,披頭散發,全身血跡斑斑,泄公看到,心中也為他生憐。泄公把符書給獄吏看,獄吏就為他打開牢門,讓他進入。泄公行至竹床旁邊,輕輕喚了幾聲:“老兄,老兄!”

貫高聽到呼喚,輕輕轉身,張眼觀看,依稀認得泄公麵容,便問:“你莫非是泄公?”

“是啊。老朋友,許久不見,老夫今天是來看你的呀。”

貫高在落難時見到了昔日同鄉友人,當然高興,便欲起身,可是身上傷痛發作,使他動彈不得,呻吟起來。泄公便道:“別亂動,好好躺著就行。”

貫高這才依言靜止下來,泄公坐在床邊,就先道:“這麼多年不見,沒想到會在這種地方重逢。”貫高聞言,不由長歎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