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一章劉邦困險境1(2 / 2)

閼氏豈會讓這美人來分享自己丈夫,一時醋意大生,便道:“這美人就不必了,盡可帶回。”

漢使道:“漢帝也舍不得這美人,而且也恐獻給單於後,會奪了閼氏之愛,但事出無奈,隻能如此。若閼氏能設法解救,這美人當然可以不獻,情願再多送金珠給閼氏。”

閼氏便說:“我知道了,你且回報漢帝,讓他放心!”就把那圖畫還給漢使,漢使稱謝一聲,接回圖畫,就回去覆命。

閼氏返入帳內,坐了一會兒,想到漢帝若不能突圍,就會來獻美人,到時自己地位不保,所以此事不能再緩,急忙走到床榻前,想叫醒冒頓。但冒頓正好醒了過來,閼氏馬上坐到冒頓身邊,向他進言:“單於睡得真熟,現在軍中得到消息,說漢朝已盡起大兵,前來救主,明日便要來到。”

冒頓也大為驚愕道:“什麼?竟有這等事?”

閼氏道:“兩主不應相困,今漢帝被困於此山,漢人豈肯罷休?一定拚命來救,縱使單於能殺敗漢人,取得漢地,也恐水土不服,不能久居,倘或有失,便不得共享安樂了!”說到這裏,閼氏竟然嗚咽落淚。

冒頓看到閼氏這梨花帶雨的情狀,心中生憐,連忙勸慰她幾句,使其止哭,然後又問:“閼氏認為現在該當如何?”

閼氏道:“漢帝被困已有六七日,但其軍中並不驚擾,想來是有神靈相助,雖處危亦安,單於何必違天行事?不如放他出圍,免生戰禍。”

冒頓遲疑了片刻,便道:“閼氏所言也有道理,明天我就相機行事吧。”閼氏聽冒頓這麼說,也就安心了,就與冒頓相擁共寢。一夜纏綿後,閼氏再申前言,使冒頓不得不依言任事。

冒頓梳洗完畢後,即升帳議事,向部下問及韓王信及趙利等人,都說他們尚未到來,冒頓便開始生疑:“難道這些人與漢帝通謀,讓我掉入他們的陷阱之中?”越想越不對頭,冒頓當即傳令,讓包圍撤開一角,放漢兵出山。

當時劉邦已得到使者複命,故徹底不眠,在山岡上觀看敵軍的動靜,待到天色全亮,終於看見山下有一角空隙之地現出,知道必是冒頓聽從了閼氏之言,放他們走。此時不走,更待何時?劉邦立即指揮大家下山,陳平忙又進言:“且慢!山下雖然已有出口,但也不可不防,要令弓箭手夾護陛下,張弓搭箭,防範敵人的動靜,方可下山。另外,車駕行伍不可急速,必須緩行,一旦加速,必招大禍!”

夏侯嬰明白了,即扶劉邦登車,自己禦車,徐徐開下山來。兩旁由弓箭手擁護,夾行而下。到了山麓,匈奴軍雖然目睹,卻不加攔阻,漢兵這邊也是不發一箭,慢慢地穿行過去。就這樣,大隊車馬陸續出圍,盡皆逃脫。

隊伍走到平城附近,才與步兵會合,一同入城。冒頓見劉邦從容不迫,更覺其有所預謀,便也不再追擊,收兵回去。

劉邦經過白登七日之圍,僥幸逃出生天,當然也不願再跟匈奴交戰,也下令班師回朝。行至廣武,劉邦即命人帶詔書去赦劉敬出獄,把劉敬帶到麵前。劉邦見到劉敬,慚愧無比,便向劉敬稱謝道:“朕不用公言,才會中了敵人之計,險些喪命,不複相見。前次偵騎,不查明虛實,妄言誤我,我已把他們盡誅了!”

劉敬道:“陛下能全身而退,乃國之大幸,臣就安心了。”

劉邦道:“為表公之忠誠與大功,朕當重賞封賜。”於是他傳詔加封劉敬為關內侯,食邑二千戶,號為建信侯。夏侯嬰也加食邑千戶,另外陳平解圍有功,就將曲逆縣賜給陳平,把他改封為曲逆侯。此縣城池高峻,屋宇連綿,是一個大縣城,把此縣封給陳平,足見陳平此次的功勞之大。

在曲逆縣休息了一兩天,便繼續啟行。大隊人馬又行至趙國,趙王張敖親自出郊迎駕。張敖已經與魯元公主訂了親事,隻是尚未完婚,但名義上也是劉邦的女婿了。因此,張敖對劉邦格外殷勤地伺候。張敖欲請老丈人在趙國留宿,豈料劉邦一直瞧不起他,竟謾罵了一通,便不停留,率眾繼續前行。

到了洛陽,剛剛歇下來,就見劉仲狼狽而至,劉邦忙問他何以這般狼狽,劉仲告知劉邦,說匈奴移兵攻代,他抵擋不住,所以棄代逃亡。劉邦不由大罵道:“你……你真是個廢物,隻配守那田園,如今一遇敵人就連封地都不管了!”

劉仲哪裏敢出言駁斥,乖乖地受了一頓罵,就俯首退出。劉邦念在兄弟的情份上,對劉仲從輕發落,隻把他降為合陽侯。至於代王之位,劉邦就封給了戚姬的兒子劉如意,當時劉如意才八歲。因劉如意年紀尚幼,不能就國,便命陽夏侯陳豨為代相,先去鎮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