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卬道:“敗軍之將,豈敢言他,請漢王發落便是。”
劉邦道:“寡人並不想傷殷王性命,隻望能與諸公共安天下。”
司馬卬又驚又喜,萬萬想不到劉邦會是如此寬廣的胸襟,當即大禮下拜道:“漢王大恩,卬願降漢王,為漢王效命。”劉邦大喜,便再扶起他,即設宴為他壓驚。
隨後,由司馬卬引路,帶領漢軍來到城下,守城軍民見司馬卬也降了,自然也不會抵抗,便大開城門,迎接漢王。這時,陳平的人馬已經準備渡河來援,卻在途中接到消息,說司馬卬已降漢軍,陳平自覺再前進也是無益,就隻得收兵而回。
項羽聽了陳平的回報,大為怒火,斥責他馳援不力,把他痛罵一頓後,便讓他回營自省。不過項羽左右的人卻趁機進讒,說陳平昔日說降司馬卬,二人之間交情匪淺,今司馬卬又叛楚降漢,陳平說不定也會生出二心,勸項羽治他的罪,以絕後患。項羽有些動搖,先斥退左右,暗自思良。
但這件事被一些與陳平相善的人泄露給陳平知道,陳平心中生懼,他深知項羽為人,絕對容不下疑心之人,所以決定趁項羽未下令前逃離。他把項羽賜給他的所有金帛全數封存好,並將官印也放在案頭,然後連夜出逃。
逃離楚營後,一口氣逃出了數十裏,陳平勒住馬,開始思良去向,他想如今之勢,隻有漢王劉邦可與項羽匹敵,不如就去投靠劉邦。來到渡頭,見有一船停泊在這裏,陳平便走過去,跟船夫道:“船家,我想渡河,未知可能載我否?”
船家抬頭看著陳平,見他穿的衣服十分光鮮,像是一名富人,便說:“好,上船吧。”說完,就搭起踏板,陳平連隨上船,找個位子坐下。那船家也跳上船來,解了纜繩,開始航行。
這條船上有四五人,全是粗壯的大漢,他們都盯著陳平的身上,目光中皆流出歹意,陳平是精明之人,已知不妙,心想這些大漢一定是看到自己這身衣服,認為我是富人,想劫財害命,自己雖有劍在身,但對方人多,自己卻未習武藝,怎能敵過他們。但陳平智計過人,很快就有謀於心,他站起身來,走到船家那兒說:“船家,我來幫幫你。”
船家道:“不用不用。”
“不行,我身上的錢恐不足支付船資,就讓我幫忙擺渡,以抵船資吧。”說完,就索性脫去上身衣服,赤膊幫忙。
那些大漢們聽到陳平之言,再看他赤身露體,果然是沒有一點收藏,這才信他並非富人,無奈之下,放棄了劫財的念頭。大家相安無事,船泊岸之後,陳平把僅餘的錢幣拿來支付了給船家,並拜謝一聲,就匆匆離去。
他渡過黃河之後,向河內奔去。陳平記得有一好友正在劉邦手下當謀士,於是他到達朝歌後,第一時間就去拜訪這位好友——魏無知。
魏無知聽說陳平求見,連忙請入,兩人行過禮後,對坐下來,魏無知首先問道:“與陳兄一別多時,為何今天會來此地?”
陳平道:“魏兄也知我在項王手下當差的,今日到來,實非為了閑事,乃有求於魏兄。”
“哈哈,陳兄還是如此直接爽快,有話但講,若有事我定全力相助。”
陳平便開門見山道:“因為殷王向項王求救,項王便命我帶兵來救,不料中途就聽說殷王已降漢王的消息,我隻好回去複命。但項王為人多疑,加上有小人進讒,項王對我生了殺心,我隻好掛印出逃,來到此地。我想當今天下,隻有漢王可與項王一爭,所以就欲投奔漢王,苦於無門求見,記得魏兄是漢王帳中謀士,故特來拜訪,請魏兄為我引見漢王。”
魏無知道:“好啊!漢王是求才若渴,今若得陳兄來投,漢王必然重用。請陳兄安心留在我這裏,我去向漢王引見。”陳平便再三稱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