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家就又痛飲一觴。
酒過數巡,隻見有人揭帳而入,大步來到筵前,向劉邦敬酒,原來是項莊。劉邦當然不敢不接,連忙喝下項莊敬過來的酒。項莊隨即道:“難得歡宴,理應盡興,隻是就此喝酒不夠盡興,莊願舞劍一回,以助酒興。”
項羽道:“賢弟劍術頗精,由你一舞也好。”項羽這樣說,劉邦自然也附和道:“好、好!”項莊便執劍在手,開始起舞。
項莊的劍舞矯若遊龍,手腕輕盈,劍在空中盤旋舞動,十分好看。不過,項莊舞著舞著,竟向劉邦移近,劉邦尚不知覺,還看得拍手稱好,隻有張良看在眼裏,當即望向項伯,盡使眼色。項伯也是聰明人,看張良眼色,已然明了,也看出項莊的意圖,他忽然離座而出道:“劍舞還是成雙才好。”說著已拔出劍來,與項莊並舞。
項伯幾度架開了項莊的劍,但項莊還不罷休,仍然設法靠近劉邦。這個時候,劉邦也省悟過來,他知道項莊不懷好意,心中頓時驚慌起來。張良看著,也為劉邦擔心害怕,而且項莊武力畢竟在項伯之上,隻恐項伯抵擋不了多久,就借說要到外麵解手,便匆匆走出帳外,正好看見樊噲探頭探腦,正想查看帳內情況。
張良急忙趨至樊噲跟前,低聲道:“項莊在席間舞劍,看他意圖,分明是欲加害沛公。”樊噲一聽,即時暴跳如雷,說道:“什麼?事情已是萬急,待我去救沛公!”張良點頭同意,樊噲便執劍在手,直闖入帳。
帳前是有衛士看守的,見樊噲瞪眼揚眉地衝來,急忙來阻攔。可是樊噲力大無窮,加上心急救人,不顧一切向前衝,結果那些來阻攔的衛士被他左一個右一個地撞得翻倒下來。有兩名衛士急忙拔劍,樊噲卻已搶先出手,右手揮劍向前一挑,在兩名衛士的中間刮起巨大的衝力,把兩名衛士刮得向後狂退,跌坐在地。
終於再沒有人能攔住樊噲,被他衝進了帳中,並直闖席前,怒發衝冠,雙眼瞪得如銅鈴般大,本來正在糾纏不休的項莊、項伯也被驚得停下來,驚訝地看著樊噲,項伯心中更暗暗稱讚:“好一位壯士!”
項羽見有人闖進來,大吃一驚,立即躍起身來,指著樊噲問道:“汝是何人?”
樊噲正想回答,張良這時也從帳外趨進,高聲道:“這是沛公的參乘樊噲。”項羽隨即放寬臉色,稱讚道:“好一個壯士!人來,賜他美酒與彘肩。”左右侍從便各拿一鬥好酒與生豬蹄一隻上前,遞給樊噲。樊噲左手拿著一麵盾牌,他橫盾接過那鬥美酒,一口喝幹;又用利劍切肉,生吃豬蹄,三兩下子就吃光,項羽看見,也覺此人豪壯,大為稱讚,樊噲吃罷酒肉,向項羽拱了拱手,以示謝意。
項羽這時問道:“樊噲,你為何如此鬥膽亂闖軍帳,難道你不怕死?”
樊噲道:“有何可怕!”
“哦?”
“將軍,那秦朝無道,諸侯同反,楚王與諸將立約,先入關中者為王。今沛公先入鹹陽,未稱王號,反而退在灞上駐紮,風餐露宿,留待將軍。可是將軍不察,反聽信小人之言,欲殺首功者,這與暴秦何異?臣未奉宣召,闖入帳來,無非是為沛公訴冤。但終究有違禁令,臣願領罪一死,但還請將軍鑒諒,放過沛公!”
項羽也知方才項莊確是有意要害劉邦,因此樊噲一席話,已讓他無言以對,隻有呆立在當地。
張良這時向劉邦打眼色,劉邦會意,就連隨起身,從席中走出來,對樊噲叱喝:“莽夫,豈可無禮,還不快快退下!”樊噲應了聲“喏”,便回身退下。劉邦又向項羽道歉道:“將軍,他是一介莽夫,不懂禮數,冒犯了將軍,請勿介意!”
項伯搶著說:“沛公言重,樊噲護主心切,將軍豈會介懷!”
項羽也不知如何回答,見項伯解圍,就當即道:“正是。”然後也叱退項莊,請劉邦重新入席飲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