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馬本來受驚,如今被人扯住鬃毛,更加發狂,使盡力要把項羽甩下來,但項羽雙腳夾緊馬腹,右手扯住鬃毛,左手攬住馬脖,不讓馬把他給甩下來,那馬發狂地想把人拋下去,但花了很大力氣也不能把項羽拋下地,最終氣力用盡,慢慢地平靜下來,就化解了險情。項羽這才翻身下馬,並走向那群老人,對那白衣女子道:“姑娘受驚了。”
白衣女子確實是被嚇壞了,驚魂未定,半晌才緩過神道:“幸虧將軍出手,否則我們都要被馬撞傷了。”
這時,項莊趕了上來,對項羽說道:“大哥,原來是有流亡的秦兵想襲擊我們,那家夥已經被我們抓住了。”
項羽道:“把他帶回軍營再作處置。”
“是。”
項羽接著又回身對白衣女子問:“姑娘在這裏照顧這些老人,真是善心,未知姑娘叫何名字?”
那白衣女子也很爽快地答道:“我不過是一介流落的孤女,因為戰亂,家人都死光了,隻有一個人流落在此,與這些老人們相互照顧而已,不是什麼善心不善心的。若問我名字,我叫虞姬。”
項羽一聽,便說:“你不是秦人?”
“我是隨流民們逃到這兒的,可惜如今這天下已沒有一處安靜之所,到處盡是戰火,民不聊生!”
項羽道:“都是暴秦無道,所以才要反抗暴秦,救民於水火。”
虞姬卻冷笑一聲道:“那些舉兵的諸侯都是為了一己之私,有哪一個真心是為天下萬民著想的?”
項羽道:“姑娘未免偏頗了,今反秦的各路人馬之中,就有一人真心要解萬民於水火之中。”
虞姬問:“誰?”
項羽道:“楚國上將軍項籍項子羽!”
豈料此語一出,虞姬反而臉色大變,生氣地說:“這項羽更不是個好東西!”
項羽及部下們一聽,登時大吃一驚,有侍衛喝道:“你胡說什麼?”項羽忙打個手勢,不讓他往下說,自己則問:“姑娘何出此言?那項羽從舉兵以來,一力與秦軍交戰,從不怯懼,才有連戰連勝,大破秦軍。眼看天下將平,這項羽豈是歹人?”
虞姬道:“不錯,項羽殺秦兵,威名遠播,可是他這個人隻怕比秦人更殘暴。”
“什麼?”項羽眉頭一皺,虞姬接道:“自他帶兵伐秦以來,所到之處,必然屠城,殺的人何止千萬,這種以暴逆暴的手段難道不是凶殘嗎?”
“可是戰爭就是如此,他殺敵屠城都是為了震懾秦兵。”
“胡說!戰場上殺敵尚有可原,但屠城呢?城中隻有秦兵麼?每一城一縣被殺的更多者是百姓啊!即使是秦兵,也不應殺盡,就像那些降兵一樣,他們都投降了,何以還要殘殺他們?這項羽的殘暴不是比秦人更甚麼?”
虞姬越說越起勁,語語直中項羽心裏,項羽已氣得臉色赤紅,但不待他發作,項莊已怒喝道:“大膽女子,你可知眼前這位是誰?他便是大楚的上將軍項羽是也。”
虞姬聽了項莊之言,登時杏眼圓睜,盯緊項羽的臉,她咬了咬牙道:“原來你就是那個殘暴的項羽?”
項羽全身一震,也終於忍不住了,說道:“無知婦孺,軍中之事,你了解有多少,以婦人之見非議吾之用事,實在可笑!”
虞姬道:“不管你如何裝飾自己的所作所為,也無法掩蓋悠悠眾口。”
項羽怒瞪虞姬,說了聲“你”,便無法說下去,項莊立刻指揮左右去把虞姬拿下,虞姬掙紮道:“放開我,你們想幹什麼?”
項羽冷冷地說:“你放心,我是不會殺你的,因為你沒有犯我軍法,我隻是想讓你知道你的看法錯了,你錯怪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