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著對刺蝟的思索回到了宿舍,我們的宿舍在五樓,沒有電梯,所以,每次我們都要一步步向上攀爬。
依稀有向上奔跑著爬樓的同學,那種速度讓我又一次想起久遠的曾經年輕的時光。它們是那樣的生機勃勃,是那樣的青春有力,以致於讓人在偶然的回眸裏都能夠感受到一股撲麵而來的朝陽的氣息。
同室的舍友門還沒有回來,我開門進去,將書本放下,風聲依然沒有停息下來,熱風,我來到了陽台之上。感覺自己站在了天堂的門邊。
我們宿舍的陽台外麵,正好有一株高大的洋槐樹。
已經過了槐花飄香的季節,但是樹葉依然濃綠。
居然發現了一隻麻雀,她孑然一身,站立在樹蔭之中的一條樹枝之上。
風動她不動,風舞,她隨枝起舞。
她的身形弱小,她的著裝灰暗。
她讓我看到了那部已經叫不出名字的電影。
電影裏有這麼一個鏡頭。
戰爭。戰場。
硝煙彌漫在整個天空之中。
一根電線,細的讓人感到了不能承受之重。
一隻小鳥,就停留在它的身上。
背後的炮火依然是背景。
可是戰壕裏麵的士兵,卻被這隻小鳥的特寫感動了,久久地不願意扣響手中的扳機。
最後,還是軍命壓倒了這種徒然升起的對幼小生命的憐憫。
小鳥掉下了電線。
小鳥在掉下電線的時候眼神裏麵依然異常地光鮮。
它讓看到這裏的我感到了一種莫名地震驚。
對安寧溫馨的生活的渴望與憧憬,或許從來都不僅僅是人類獨有的權利。
可是,在許多的罪惡的行為麵前,人類卻是在獨享這種權利,或者說,是在用野蠻的手段以不惜犧牲外界生命為代價來保證自己享有這種權利。
現在,現實裏麵的小鳥是那樣的安寧和閑適,讓我的心情也因此平和了不少。
對小鳥而言,這裏,還真別說,可能就是到了天堂。
天堂裏可以不要花草,不要山水,不要人語,但是一定不能少了安靜、少了寬容、少了對生命的尊重。
天堂,應該以一種獨有的高度來營造一種和諧。
和諧是至高無上的美。
但是,在苦瓜的天空下,這種美卻是那樣的難以到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