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到流言的時候,我猜想他們一定會來,所以我守在宮門之外,當他們陸續進去之後我方才放鬆下來。
直到他們出來,我才現身。我知道,以我的武功不過能打敗他們兩個已是萬幸。可是,我知道他們不會與我打鬥,因為在某些方麵來說,我是“她的人”。
果然,他們並沒有對我動手。
“放下?讓她繼續在這皇宮之內任人欺淩嗎?”我知道,說話的是軒轅霄。
“你將她帶走,可有把握救治?”我並不正麵回答,因為我知道,他們想要帶走她不過是出於私心。因為他們“愛”她。
“沒有又如何?總好過她繼續呆在這個冰窖裏。你沒瞧見她的模樣,整個人都結了冰,厚厚的一層。我不信你不愛她。我們所有人都在不知不覺中被她吸引,卻惟獨沒料到她竟是女子。更沒料到她竟是樊隆國那個備受折磨,才華橫溢的皇後。兆汶勍,你若可以保證她再不會繼續受苦,我們便將她放下。”這個是沐蕭然,我也知道,果然不愧是將軍,渾然不似平日裏認識的他。
“我愛她。”這三個字在某一個特定時間原來說出來竟是那麼容易,但是卻有一種放下的輕鬆。
我說,包括我在內,所有人都配不上她。
這對他們而言是一種侮辱。他們都是王爺,將軍,皇上,哪一個不是高高在上?可是,我卻侮辱了他們。
最後,我帶走了她,帶她離開了皇宮。我知道她繼續呆在皇宮裏麵是不可以的。
後來,師父來了,我沒想到師父已經變了。他並不告訴我為什麼功力全失。隻說想要在我那裏暫住。
師父沒來多久,師叔他們就來了,我出去迎接,他們聽到師父來了便滿臉的緊張。我似乎隱約明白了什麼。
聽說她死了,我沒有想象中的難過,隻是淺笑著對慕容嫣兒說:“嫁給我。”
婚禮上,我見了她,她那麼美,一襲白衣,似乎永遠都不會染上塵埃,飄飄似仙。跟在樊軒默身邊,哪裏像是帝後?反而更像神仙眷侶。
擦肩而過的時候,我對她說,原來,喜歡真的可以一輩子。
下輩子,我不再追逐。也許,不認識她便是最好的結局。
我是丞相的二女兒。我的父親是權傾朝野的丞相大人,在他的眼睛裏,兒子是寶,女兒是草。
他教育子女的方式很特別,她從來不讓我們兄弟姐妹互相見麵,所以外麵隻知道他的兒子是誰,也知道他的女兒有幾個。可是,他的女兒們的名字卻沒有一個人知道。
嗯,或者說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我們的名字吧。
直到他決定將我大姐送入皇宮的時候,我才知道,原來我的大姐叫花朵朵。
同時,大姐的陪嫁丫鬟也被送了進去。但是,父親卻是知道皇上斷斷不會讓她們和大姐關係那般親近的。
所以,他便散步了一個謠言,說那四個婢女中有一個是他的二女兒。
與此同時,我被包裝成了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女,也被送了進去。有誰知道,原來花家大小姐貌美如花,二小姐卻姿色平庸?有誰知道,我才是花家二小姐?
父親縱然不知道我們的名字,也斷然不會見我們一麵,但是對我們的性子他卻了如指掌,或者說他必須了如指掌。
他知道大姐生性淡泊,但是她卻有著絕色姿容,更有那引人入勝的淡雅高貴,以及那嫡出的高貴身份。父親唯獨不喜的便是她那淡泊的性子。
果然,大姐在大婚當天便裝作身子虛弱不願同房,導致皇上惱了她,給她封了罄妃,遠去罄竹宮。
父親知道皇宮規矩,亦知道相貌平凡的在皇宮反而更易生存,更能爬的高些。
果然,我被留在了皇上身邊。與他,總是談天說地,異常暢快,和別人不敢說的話,他總會告訴我,他讓我見識了與外人所見的威嚴萬狀有所不同的皇上。
我的心淪陷了,為了不讓自己的心淪陷的更深,我選擇了跟著新皇後。
我也不知道新皇後是哪裏吸引我,隻覺得我想要給她效命。也許,她是可憐的吧,也許,是因為第一天見麵的時候她被皇上寵幸後不是滿臉嬌羞傲慢無禮,反而是滿臉無助與痛恨。那感覺就好像是迷路的孩子一般。
看慣了爾虞我詐,假仁假義,麵對那樣純淨的表情,我忽然有一種繳械投降的感覺。
我覺得,她是需要我的。她的身邊沒有一個人,而皇上身邊那麼多人。盡管他身邊缺乏能夠訴說心事的人,可是,皇後身邊甚至連一個可以用的人都沒有。
後來,她出宮去,我不但幫她掩護,還不顧自己不會武功跟了出去。因為,我想,一起出宮的話,如果皇上發現了,我就可以替她受罰了。
最後,受罰的還是她,不是我在皇上心裏有多重,而是我在他的心裏很輕,很輕,輕到他甚至連看我一眼都不屑。
多年相伴,終不及地位相差。我從未奢想過與他白首不相離,可是,那一刻我的心真的痛了。
在我可以為皇後做出什麼的時候,我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最決絕的方式,因為我生無可戀,更因為我不能看著她身死而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