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樸的街道上覆蓋著白雪，人走在上麵咯吱咯吱的響……
太陽早早的隱下山去，天空一片昏暗，幹枯的樹木在北風中瑟瑟發抖，毫無生氣。有些小孩子在冰封了的河麵上玩耍，他們的嬉鬧聲被卷在北風裏，聽起來忽遠忽近的。鎮子上各家各戶都掌起了燈，房頂的炊煙咕嘟咕嘟的冒著。
“看來今天不會有什麼客人了……”朱香臣心中暗想，他走出自己的麵館，狠狠的揣了菜牌一腳，那塊已經與大地凍結在一起的木頭翻倒在地，朱香臣抱起菜牌，跑回屋子放好。他的眼鏡上蒙了一層白白的霧水，他把眼鏡取下來用衣服擦亮，又戴了上去。
“好冷啊……”朱香臣裹緊衣服，蹲到火盆邊烤手。過了一會，他拿出了自己的錢罐子，開始清點今天的收入，今天的生意還不錯，朱香臣滿意的笑笑。
“開門！砰……砰……砰……”外邊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
“誰啊！”朱香臣把錢罐子藏好。
“大爺我！快給大爺開門！”那個聲音毫不客氣。
朱香臣認識這個聲音，那是山上的胡子頭目馮三……朱香臣不敢怠慢，他連忙跑了過去打開房門……
“奶奶的！你小子總是慢吞吞的！是不是活膩味了！”馮三一把將朱香臣推到一邊，帶著幾個人闊步走了進來。
“哪敢啊……三爺快坐！我去倒水……”朱香臣關好房門，滿臉帶笑的向後屋跑去。
“回來……回來……”
“三爺有什麼吩咐……”
“給兄弟們下碗肉絲麵，再來幾盤鹹菜……”
朱香臣應了一聲，跑到廚房。大鍋裏的水還熱著，所以燒起來不用多少時間，朱香臣一邊切肉，心裏一邊罵：“這群該死的土匪！要不是老子……算了！能過這樣的日子也不錯……至少比以前強！”
“你他媽快點！老子還要回山呢！”馮三在外邊大喊。
朱香臣把刀在手中轉了幾個圈，然後加快了速度，他把熱騰騰的麵盛到幾個碗裏，看了一眼勺子裏已經抄好的肉絲，然後一拍勺子柄，肉絲淩空飛起散在空中，隻見朱香臣拿起麵碗上下翻飛，那些飛起的肉絲均勻落入各個碗中，竟沒有一絲落在地上，麵碗裏的湯水也沒有一滴溢出！
朱香臣端著托盤來到外屋，見那些土匪正拍著桌子，用一些汙言穢語大肆嚷嚷。馮三見朱香臣走了進來，咧開大嘴笑道：“這姓朱的小子手腳真是麻利啊！三爺我也真餓了！快端上來！”
朱香臣將麵擺在了桌上，那幾個土匪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嗯……手藝不錯啊……幹脆你小子上山給兄弟們做飯去算了……省著那個要死不活的婆娘總做一些豬都不吃的泔水給我們！”馮三斜眼看了一下朱香臣。
“幾位慢用……我去收拾一下。”
“喂……你聽到我說的話沒有……”
“三爺開玩笑吧，我怎麼有那麼好的福氣啊……”朱香臣笑著準備離開。
“哎！站住！過來……大爺最近手頭緊，想從你小子這借點錢花……”馮三放緩了語氣。
“啊？前些天，我……我不是已經孝敬過了嘛……”
“孝敬歸孝敬……這是我向你借！有錢了還你！怎麼！不給麵子！”馮三一瞪眼，把碗往桌麵上一墩。
“不是……不是……其實我的手頭也不寬裕啊……”朱香臣笑著說。
“你這個麵館整天人來人往的……會沒錢！”馮三一揮手，旁邊的幾個土匪二話不說站起身來把飯桌掀翻在地。
“各位大爺不要生氣啊……我這也是小本買賣……”
朱香臣的話還沒有說完，其中的一個土匪竟然舉起長槍指上他了，“你說什麼！我家三爺向你借錢是看得起你！你是不是嫌自己的命太長啦！”哢哢！兩聲那個土匪把子彈壓上槍膛。
“不……我沒有那個意思……既然三爺開了口，我哪能這麼不實相啊……”朱香臣俯下身子，去收拾地上的東西，他一邊收拾，一邊把一根筷子緊緊的捏在了手裏。
“早就這麼說不就完了……你他媽的也是！幹什麼動不動就槍上膛！”馮三回頭給了那個土匪一腳。
“不知道三爺想要多少呢？”
“都怪那個叫什麼葉子的小娘們，老子手沒撈著摸一下，身上的錢就輸光了……下次把老子惹毛了，老子叫上幾十個弟兄下山把那個小娘們給搶上山！”馮三把狗皮帽子從頭上擼下來，摔到地上。
“是什麼樣的女人啊……把我們三爺氣成這樣……”朱香臣上前將狗皮帽子拾起，拍了拍還給馮三。
“你是沒看到，那小娘們長得俏啊……她那小臉蛋能捏出水來……嘿嘿…..”馮三看了看周圍的土匪，他們也都笑得沒人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