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的下沿在血泊中劃出了一道痕跡,馬上又消失。三個女人看得清楚,鄭千恩已經倒在了血泊裏,他的頭發全部被血浸濕。但他仍舊瞪著一雙惡狠狠的眼,在門開的一瞬間,那雙眼突然轉向門口的初雪,隨即,鄭千恩像是瞬間恢複一般,一下子從地上躍起,衝著門口的初雪狂奔過來。
隻那麼幾步的距離,初雪眼睜睜望著向自己狂奔過來的鄭千恩,看著他那雙眼,似乎是看到了洪水猛獸一般。初雪知道,是靈識的指引,指引著,甚至是強力吸引著那個最厲害的嬰靈要進入自己的身體,也許,嬰靈是衝著自己來的,也許,它是衝著自己腹中的孩子去的,不管怎樣,初雪已經做好了要迎接一切痛苦甚至是死亡的準備。在做好這準備的同時,她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她不想死,因為她懷了華生的孩子,她還有華生。因此她祈禱馬鳴海更夠再次救自己一次,哪怕是最後一次。因為她想起了在古墓中,跟馬鳴海的一麵之緣,那時候,馬鳴海說過,還會跟在她身邊保護她,因為馬鳴海知道,她還有最後一次劫難,還有賈斯汀為她和華生準備的“驚喜”。初雪知道自己對馬鳴海的這個請求多麼自私,請求一個深愛自己,應該說是深愛自己前世的男人去救自己,成全自己跟另一個男人的未來。但初雪也知道,馬鳴海大度寬容,他不會責怪她的自私。
想到了馬鳴海,初雪眼前的黑暗中似乎出現了馬鳴海的影子,仿佛回到了古墓之中,在晦暗的環境裏,一片黑色的背景中,她看到了馬鳴海的笑臉,那笑那麼溫暖,一如百年前馬鳴海對小淼的笑。
緊接著,初雪感覺到有一股力量猛地衝進了自己身體的腹部。那力量如此強大,讓她一下子被衝撞得連連後退,撞到了牆上。
睜眼低頭一看,鄭千恩已經死死地抱住了自己的腰。他是用盡全身力氣撞向自己的,準確來說,是嬰靈,那個嬰靈是用盡了所有的怨毒和複仇的心切,衝向自己的!
緊接著,初雪隻覺得腹部猛烈絞痛,她疼得全身如被雷劈一樣,整個人順著牆滑落在地上。
而鄭千恩此時也已經陷入了昏迷,鬆開了雙臂,躺倒在地上。
沙莎最先回過神,她一把抓住鄭千恩,塞進了席芊芊的懷裏,“快,快送小恩去醫院!”
席芊芊馬上回過神,抱起小恩就往外跑,跑了兩步後,她回頭去看初雪。
“放心吧,有我照顧初雪,你快去醫院吧!讓李悟開車送你們去,快!如果晚了,就辜負了初雪的自我犧牲了!”沙莎大叫著。
席芊芊不舍地望了初雪一眼,然後便撒腿跑出去。
沒過三分鍾,別墅的門被粗魯地打開,華生首先大跨步跑了進來,“雪兒,雪兒!”
客廳裏,沙莎和初雪從沙發上站起,麵對著近乎發狂一般的華生。華生的後麵還有一個曹道長,曹道長的手裏緊緊抓住一條繩子,繩子捆綁著的則是王韜。看來,他們已經成功製服了王韜,並且把他綁了起來帶回來。
沙莎問:“你們碰到席芊芊和小恩了嗎?李悟送他們去醫院了嗎?”
華生不回答沙莎,徑直跑到初雪跟前,上下打量著她。發現初雪似乎沒什麼異常,他這才稍稍暫時放心。
曹道長把王韜推到客廳裏,一腳踢在他腿上,讓他跪倒在地上。“是啊,剛剛碰見了席芊芊和小恩,李悟已經開車送他們去醫院了。但願小恩沒事吧。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剛剛也沒來得急問席芊芊。”
華生心痛地望著初雪,問道:“你還是開門了對不對?”
“沒辦法,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小恩被嬰靈折磨死啊。”初雪抱歉似的苦笑。
華生直接用拳頭砸了一下自己的頭,懊惱自責地說:“怪我,怪我,怎麼就沒想到,怎麼就沒想到會是這樣!我該留下來的,我該留下來陪你的!”
初雪忙去握住華生的拳頭,阻止他自殘的行為,“不怪你,真的。幸好當時你不在,如果你在,阻止我去救小恩的話,我想,我們以後是會有隔閡的。”
“以後?”一直保持沉默的王韜突然反問道,“你以為,你們還會有以後?”
曹道長冷眼瞪著王韜,“怎麼?你終於肯承認了?終於不再偽裝了?”
剛剛在別墅區裏,華生他們發現王韜的時候,他就在扮演他的善良熱心大哥,一個對席芊芊有好感,因此才關注他們的男人。一直到華生突然掏出繩子,幾個人把他五花大綁,他還在裝作莫名其妙,聲稱自己的無辜。這會兒,王韜終於露出了邪惡的嘴臉,打算以真實身份麵對初雪他們了。
王韜冷笑,“是啊,現在也沒有必要再偽裝下去了,反正你們抓到了我,一定不會放過我的。我再裝下去也沒有必要,不如表明身份,眼睜睜看著大仇得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