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絕塵山上絕塵君(2 / 3)

從拂曉等到日落,眾人都已七倒八歪、疲憊不堪。有人提起鋤頭準備移山了。

這時,不知誰喊了一聲:“你們看,一片雲從天上飄下來了。”

眾人抬頭,隻見紅霞滿天,一團白影從中滲出,像玉山傾了一個角,又似雪山落下的一瓣雪,晶瑩剔透,又白得朦朧,若非要用一個詞來形容,便是——虛無縹緲。你可以看見他的所在,卻怎麼也看不清他的本來。

一時間,讓人目眩神迷。

玉無瑕抱著雪沫起身,玉質的眸子暈染了些許霞光,溫暖而喜悅,他微笑著:“百聞不如一見,絕塵君子果然不同凡響。”

眾人這才發現,不知何時那團白影已落在地麵,儼然是一位白衣男子。這一望,頓時讓他們失了心魂,膝彎一軟,跪了下去。

他們根本沒有看清他的麵目,可是他往那一站,便是高高在上的姿態,他的身上,似有光華萬丈,淡到極致,也耀到極致,讓人不敢直視不敢褻瀆。

如果說玉無瑕身上的飄逸出塵是仙,那麼這個人已然淩駕於塵世之上,是神。若非萬能的神袛,怎能身形一動便是滄海桑田、鬥轉星移,他是虛無的,世界也是虛無的,一切的一切都是虛無的。

既然是虛無的,又何苦在滾滾紅塵裏汲汲營營,到頭來,不過大夢一場啊。

玉無瑕和雪沫握緊了彼此的手才沒有跟著失魂,大夢一場又如何,至少手心的溫度是真實,身邊的人兒,心中的親情友情愛情,皆是真實的。

獨孤蝶清似是對兩人的鎮定感到疑惑,目光在他們身上定格了片刻。盡管如此,他的臉上依舊是沒有表情的,他的眼在看人,又似乎隻是於萬花叢中驚鴻一瞥,毫無焦距,虛無縹緲。

“你們回去吧,你們所求的,我不會應允。”他道,歎息般的聲音在人心中化作氤氳煙光,恍惚間分不清這句話是他說的還是本就從心底響起的。

“是不能應允,還是不願應允?”玉無瑕問,碧色的衣衫隨風揚起,那一刻,他的身上也帶了幾分飄渺,站在神的高度與神對話。

獨孤蝶清緩緩向前走去,純白的衣衫,立於姹紫嫣紅中,卻不會讓人覺得突兀,仿佛他便是與這個世界同色,或者說,這個世界隻是他眼中的一個投影,五光十色不過源於他心中一念,他微微一歎,便讓天地失了顏色:“你們凡人總喜歡糾纏一些無謂的東西,我不能如何,不願又如何,結局終究是我不會。”

“我卻以為一字之差,謬之千裏,你若不能,便隻能說明我們找錯了人,隻能另尋他法,你若不願,我們便要努力使你願,兩者的差別在於,前者是絕望,後者是希望,對於我們凡人而言,希望便是生存下去的勇氣。”玉無瑕微笑,順了順雪沫被風吹亂的發。

獨孤蝶清蹲下扶起一棵被路人踩斷的茶花,指尖拂過殘了一半的花骨朵,那花兒微微抖了抖,竟在他手心緩緩綻開,重煥生機:“你們人有人的生存準則,可是到我這邊,卻是不管用的,”他起身,指了指雪沫,“你可知,你們所謂的宿命皆是源於你們的每一個選擇,當初你選擇代替他承受災難的那一刻,便已注定了今日的結局,既是你們自己所選,我又何必管。”

“我們現在不是請你管,而是將你看做一個可以解救我們的人,我們是來求醫的,不是來請求改變宿命的,”雪沫道,“也許你真是一個萬能的神,可是在我們眼中,你隻是一個大夫。”

獨孤蝶清還欲說些什麼,忽的從不遠處傳來一陣笑聲,帶著些許幸災樂禍的意味。

“哈哈,這下死老頭子可遇上對手了。”君月閑和竺竹然倒騎著一隻毛驢晃晃悠悠地走來。

君月閑手裏抓著一支雪白的棉花糖,邊舔邊笑,嘴角沾了幾粒糖屑,被竺竹然用袖子狠狠擦去,惹得他一陣怪叫,待到近前,將將把棉花糖消滅幹淨,棒子一扔,撲上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