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個辦法!”蘭天賜雙眸緩緩斂了眸中的戾氣,嘴角揚起微笑,“重生!”
“如沈千染一樣?”鳳南天哈哈大笑,“難不成你想學蘭亭,再娶一個女子,冠以鸞鳳之命,然後讓夏淩惜借她的命重生?”
“鳳南天,女色掏空了你的腦子,怪不得被小小連秋白設計。”蘭天賜語氣充斥著薄薄的譏諷,一躍而下,負手而立,“阿惜的身體已然破敗,已經無法重生,孤需要的是替她找一個宿體,這個宿體可以承載阿惜命格便好,倒不一定是鸞鳳,帝王公主的命格也足夠承載。”鳳南天思忖一下,微微頷首之後,眉鋒一蹙而笑開,“倒不失一個好辦法,隻是……。當今天世上,隻有三個天子,蘭家的公主自然不能犧牲,朕的子嗣出生極難,唯一有可能的就是東越,聽說南宮醉墨有一個女兒,嘖嘖,你準備認賊作父?”
西淩的雖然公主,蘭天賜怎麼可能借自家妹妹的命讓夏淩惜重生?
而鳳家的血脈極難誕生,恐怕到時候蘭天賜白了發,也未必能盼得到。
唯一可能的就是南宮醉墨,可蘭天賜與南宮醉墨積怨已深,鳳南天想到,將來蘭天賜還要委屈求全,認南宮醉墨為嶽丈,霎時感到四肢百骸皆通暢,當即笑道:“好,朕就幫你這一把,助你施術,讓夏淩惜重生在南宮公主身上。”
蘭天賜麵容卻不見喜色,淡淡道:“孤已見過南宮醉墨之女南宮千潯,她的命格與夏淩惜不匹配,無法承載夏淩惜的命。”
鳳南天一攤手,“那朕這個做弟弟的愛莫難助。”
蘭天賜盯著鳳南天,緩緩步至他的身前,伸了手,冰冷的手指輕托起鳳南天的下頷,柔著聲,一字一句:“南宮千潯不適合,那就讓南宮醉墨給孤……。再、生、一、女!”
“夏淩惜能等?”鳳南天兩指反扣住蘭天賜的手,冷然道:“朕改變了夏淩惜的命,自然清楚夏淩惜還能活多久,而眼下,南宮醉墨後宮嬪妃就算馬上懷上,也要十月後方能誕下,到時候,你那心甘寶貝,指不定已在斷魂橋上排隊喝湯。”
鳳南天對自己的布陣還是相當自信,以時間上推斷,就算蘭天賜費盡心機,也最多能延夏淩惜幾個月的性命。
下一瞬,鳳南天發現蘭天賜的尾指缺了指甲,裸露著粉色的皮肉,心頭一駭,“誰能傷得了你?”
多年前,蘭天賜失憶,南宮醉墨的死衛能傷得到他,但恢複記憶的蘭天賜,這天下,誰有這難耐能生生剝下他尾指的指甲。
蘭天賜嘴角挑起一條微微漾顫的波紋,倏地甩開鳳南天的手,隨著長袖垂地,亦遮住他的手,眸光淡淡:“南宮醉墨極為專一,除了當年鄭皇後為他誕下一子一女外,他這些年隻專寵謝雨離,根本不曾臨幸後妃別的女子。而謝雨離多年來一直服用一種用蠱蟲製成的藥,很難再孕育子嗣。所以,南宮醉墨不可能再誕下公主!”
而他,也無法等等一個未出生的女嬰。
鳳南天似乎對這話題並不感興趣,一雙碧眸死死盯著那袖襟處,仿佛要透過厚厚的廣袖,確定一下,方才看到的是不是錯覺。
少頃,鳳南天嘴角緩緩抿起,沉思片刻問道:“以你的能耐,這世間,無人能傷你半分。所以,這手上的傷,是你心中的疼痛達到了零界點時,自動脫落,是不是?”
蘭天賜漠然不語。
鳳南天眼中疑惑深濃,一拂袖,蘭天賜的廣袖揚起,露出修長白皙的手,鳳南天眼角直抽,第一次對那種奇妙的男女之情產生強烈的好奇!
究竟是什麼,讓蘭亭這個九五之尊不惜涉險,在冬季越過雪山,敢侵進南皓國,傷了他主宰著半個人間,在萬民心中神砥一般存在的帝王,僅僅是想盜他身上的一滴血,給一個叫沈千染的女子一次重生的機會?
究竟是什麼,讓他這個無情、無念、無欲、無嗔的哥哥留在泯山之上,過著朝不保夕的日子。
他喃喃低問:“鳳南臣,愛一個人,真的會如此……。奇妙?”
奇妙到,能讓這個連他都難以企及的怪物級別哥哥,竟心疼到指甲脫落?這……。是什麼樣的感覺?
鳳南天絞盡腦汁,依舊百思不解,亦得不到答案,最後,隻好放棄,一本正經地回想方才蘭天賜說過的話後,蹙眉,“鳳南臣,你究竟想怎麼做,別拐彎抹角,你那花花腸子從小就讓人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