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祠堂。
古樸的院落坐落在b市的邊緣,在一片僻靜的山腳下,方方正正又帶有封建貴族格調的宅院遺世而獨立。院落後麵是一片鬱鬱蔥蔥的樹林,北邊山澗的溪水汩汩的流淌。白家老宅簇擁在山清水秀之間顯得格格不入,然而仔細看去又會覺得恰當其份。
和b市其他世家族的祠堂相比,白家祠堂顯然已經破敗到讓人頭痛的地步。
白霆宇這一代兄弟三人,大伯白霆生,小叔白霆奇。
大伯胸有溝壑,很小的時候就寄情山水,並將其付諸於筆墨。然而白霆生實在不是畫國畫的那塊料,畫了幾十年都沒有畫出名頭,以至於白霆生的妻子一直後怕白霆生的畫會在其死後被人賞識,不怪她這麼想,主要是梵高那小子的影響忒大。由於白霆生的畫一直賣的是個白菜價,以至於家徒四壁,還好他手上還有零星環宇集團的股份,倒是能勉勉強強過個日子。老家主死後,這座估價不菲的老宅被分到了白霆生手裏。
白霆宇不用說,從小就有商業頭腦,為人也心機較重。在老家主手裏接過環宇集團後,勵精圖治將其發展壯大。相比其他兄弟,白霆宇唯一不讓老家主省心的地方就是婚姻大事。
在白霆宇順利接手環宇集團後,在一次晚宴上,終於翅膀硬了的白霆宇放言要娶不名一文的安曉晨,並以安曉晨肚子裏三個月的孩子要挾老家主。老家主此生就討厭被人威脅,哪知老了老了倒被自己的兒子威脅了,這叫一個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老家主雖說放權,但在白家那也是威信極大的,於是僅僅一個星期,這件轟動白家的大事在悄無聲息中被解決,白霆宇繼續乖乖的做他的總裁,兩年後娶了身為當時身為將軍之女的莊心妍。
至於白霆奇,不學無術的二世祖。老家主在世時,在老家主的震懾下還算安分,老家主死後,白霆奇算是徹底解脫,沒過幾年就把分家時的財產敗光了。
白霆生和白霆宇兩位哥哥一怒之下在列祖列宗的靈牌下,將其右腿打折。靈牌前幽幽的燭光映出白家祖先到老家主共10代人的名字,白霆奇痛苦的嘶吼仿佛還在祠堂回蕩。
而今天,是白家一年一度的祭祖日,白顏萱一大早接到白霆宇的電話後心裏一陣不舒服,她知道今天不僅祭祖,更是要將白家那位滄海遺珠納入白家族譜。
白顏萱苦笑,她這是嫉妒的心裏變態了嗎,明明那個人是她的姐姐,受了那麼多苦才好不容易回到家的姐姐。無論怎樣,血緣是永遠不會騙人的。於情於理,她都不該對白雨檬那麼有敵意。
走在磚石鋪的小路上,白顏萱思索萬千。
沒過多久,鼻間隱隱聞到祠堂的香灰味道,她曾經和白霆宇打趣說,即使迷了路,聞著味兒也能找到白家祠堂。定眼一看,那斑駁老舊印著歲月與時光的木門就在前方,白顏萱輕輕一推,吱呀一聲,那門像是要倒似的。她不禁好笑,一個個老古董口口聲聲說老宅不能動一草一木,不然祖宗會怪罪的,她倒是想說你這不是訛人嗎,我要是把門推倒了,倒是我對不起祖宗了?
還好裏麵不是那麼破舊,古色古香的走廊,雅致的擺設除去那股爛木頭的腐朽味堪稱完美。
繞過幾個小亭子,白顏萱從老遠就看見了白家的那些人,這次還多出兩個,白雨檬和霍皓睿。
許久不見,那個男人依舊帥的沒有天理,氣質出眾的與眾不同。
一身黑色西裝裏麵配著黑色的襯衣,今天的他沒有打領帶,倒是平添了幾分不羈。
白雨檬簡單一身黑色長裙,波浪長發披肩而立,映的那白皙如雪般的肌膚清透的像剛剝皮的鮮嫩荔枝。白雨檬性子本來就冷,這一身倒讓她的清冷中增添了一絲純,美得像仙子一樣。
這兩個人真的很般配。
其他人穿的也很正式,連她的10歲大的小弟弟也穿了件小襯衫,下麵搭了件粉色的小皮褲,可愛極了。
反觀自己,白顏萱扯了扯嘴角,心道不愧是姐弟,她穿了一身嫩粉色的運動服,全套的,還有粉色運動鞋。
長發被她梳成了個小丸子,今早她還抽風的配了個粉色的小蝴蝶結。她隱隱覺得她爸媽的表情有些緊繃,但也沒有辦法啊,今天早上她出去晨練的時候接到的電話,接到時已經跑到洋境路的盡頭了,她一看時鍾打了輛車就趕到這裏,連早飯都沒來得及吃。
好在她平時驕縱任性慣了,連她爺爺在世時都沒有對她說半個不字,其他人也不好意思說什麼。
白顏萱眼神掠過兩人並沒有做停留,默默走到白霆宇麵前低聲道:“爸。”
白霆宇看了眼她皺了皺眉,說了句,“進去吧!”
一眾人走進祠堂,白顏萱隨後進去。
祠堂內不僅有白家人的靈牌,還有嫁入白家的媳婦的靈牌,隻不過不居中靠前,而是在一側受子孫們拜祭。
吉時到,白家人分別按各自的小家拜祭,輪到白霆宇時,隻聽白霆宇對白雨檬說道:“拜祭你就先免了,目前你還沒有進白家的族譜。”白雨檬點了點頭,沒有半點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