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魚腹(1 / 3)

忽聽遠處傳來一陣劈劈啪啪的巨響,壓過了四條水洞的轟鳴聲。在這看不到邊際的水潭底部,到處都是被水泡得發黑的岩石,空氣濕度很大,更顯得這聲音特別響亮,聽起來格外刺耳。

我和誌偉都吃了一驚,我打起手電朝聲源的方向照了照,誌偉則把獵槍從肩膀上摘下來,端在手裏側起耳朵聽著。

正聽著聽著,那啪啪的巨響響了一陣突然就停了,聽那聲音裏夾雜著嘩啦嘩啦的水浪聲,應該是從水潭底部的幾條暗槽裏傳出來的。

我和誌偉對望了一眼,兩人沿著腳下的一條暗槽一路找尋過去。向前走出去有幾十米,忽聽那啪啪的巨響又響了起來,聽聲音就在前麵不遠處,我把刺刀抽出來握在手裏,衝誌偉打個手勢,兩人分散開朝著聲源包抄過去。

又往前走出十幾米的距離,我突然發現前麵的一段暗槽明顯是被什麼東西阻塞住了,裏麵的水流都溢了出來,嘩嘩地在潭底流過,繞過七、八米的距離才又順著一道斜坡彙入暗槽裏去,朝出水口流去。

那段暗槽恰好被一隻鎮墓獸遮擋住,一時之間也看不清裏麵到底有什麼,我移步向前繞過石獸,握著手電朝下麵的暗槽裏一照,隻見裏麵青光一閃,一個體積龐大的生物被我打起的手電光驚著了,劇烈地擺動著身子,身體後部在暗槽裏的石壁上拍打出啪啪的巨響,聲震潭底。

我吃了一驚,猛地向後退了兩步,盯著露在暗槽外麵的一段鱗光閃閃的脊背,不由一下就呆住了,一時間心思狂轉,腦子裏無數念頭在翻滾:難道這世界上真的有龍這種生物,就藏身在這口山腹裏的深潭裏麵?

聽著那啪啪的巨響又停了下來,我壯起膽子從鎮墓獸後麵探出頭來,正看到誌偉端著獵槍從暗槽另一側摸過來,膽子一下壯了起來,便從石獸後麵閃出來,又盯著那條青黑色的脊背仔細看了看,終於看清那是一條被困在暗槽裏的大魚。原來隨著水位急速下降,它被卡在了潭底的暗槽裏動彈不得,隻得不停地甩動著大尾巴,在石壁上拍打出啪啪的巨響。

眼前這條魚身形巨大,比剛才被我手刃的那條至少要大上一倍,憑目測從頭至尾少說也有十多米長,在幾米深的暗槽裏隻露出一段青黑色的脊背,上麵的鱗片每枚都有碗口大小,被手電光一照,泛著瘮人的青光。

這時誌偉也走上前來,盯著那條巨魚看得直咋舌。

我鬆了口氣把刺刀插進腰裏,同時心裏不免一陣後怕。不說別的,光看暗槽裏這條大魚那張近一米寬的大嘴,要是剛才在水裏被它撞上,我這一百多斤的分量非讓它打了牙祭不可。心想今天真是開了眼了,一條淡水魚要想長到這麼大,也不知得幾百年的時間?要不是親眼得見,真是難以置信。

又一想,這口水潭處在山腹之中的古墓裏,潭深水闊,既無天敵捕殺又沒有人類的驚擾,又有從暗河裏衝下來的充足的魚蝦供其食用,這裏的魚能長到如此巨大倒也在情理之中。

誌偉也早看清楚了是條大魚,驚歎之餘也暗暗鬆了口氣,端起手裏的獵槍就要結果了它。

我伸手攔住他道:“算了,就由它在這裏自生自滅吧。再說這麼大一條魚,皮糙肉厚的,三二槍也未必能打死它,還是省下那幾顆子彈吧。”

話剛說完,忽聽四周水聲如雷,我舉起手電朝四麵一看,隻見從四條水洞裏湧出的水流變得愈加粗大渾濁起來,轉眼間就從腳下的暗槽裏麵溢出來,轉眼間就漫到了腳底下。

我急忙招呼誌偉,用手一指垂在潭壁上的那條牽引石球用的鐵鏈,扭頭就往那麵潭壁下跑去。跑至近前,我爬到緊貼潭壁的一塊巨石上,把那根鐵鏈抓在了手裏,正要開始往上爬,一扭頭發現誌偉並沒有跟上來。

急忙回頭一看,隻見誌偉正跑回潭底的那塊高地上,背起地上的背包,這才慌慌張張地往這跑來。待他跑到近前,我伸出手把他拉到了巨石上。

正在這時,忽聽身旁的鐵鏈嘩啷響了一聲,定睛一看,發現那根垂在潭壁上的鐵鏈竟輕輕顫動著,我吃了一驚,急忙舉起手電順著那根鐵鏈往頭上一照,不由呀了一聲。

我看到頭頂上離這幾十米高的潭壁上,竟然伏著一個黑影,正趴在崖壁上一動不動,被我打起的手電光一照,突然動作起來,拽著鐵鏈飛快地向上爬去。

因為距離太遠,潭底又彌漫著一層淡淡的水氣,一時之間看不太分明,但看上去那的確是一個人。

誌偉這時也看見了,不由驚叫了一聲:“是屍囊!”,說著摘下槍來衝著那條黑影就是一槍。

崖壁上的黑影猛地一顫,拽著鐵鏈噌噌噌往上爬了幾下,突然就消失不見了。

我打著手電仔細照了照,發現上麵那段潭壁凹陷進去一塊,剛才的黑影肯定是藏在了崖壁上。看他離潭壁的頂端已經不遠了,也就剩下幾米的距離,不由心裏一沉,感覺不大對勁,心想真要是屍囊,那它根本不需要費力地往上攀爬,幾十米高的崖壁它們都可以飛身而上。

直覺告訴我這不是一具屍囊,而是一個人,而且看那敏捷的身手很是眼熟,想到這裏心頭一顫:“豁子!”

身旁的誌偉一愣,接著就道:“不可能,豁子已經死了,而且剛才這個人影我看著眼生得很,就算不是一具屍囊也絕對不是咱倆認識的人。”

看我有些狐疑,誌偉又補充道:“肯定不是豁子,這條黑影比豁子要粗壯得多。”說到這兒,他忽然想起什麼來,猛地把背上的背包褪到地上,把手伸進去一陣扒拉。突然驚叫了一聲:“******那隻璽不見了!”

我心裏咯噔一聲,心說我是親眼看著誌偉把它放進背包裏去的,這背包又沒漏,怎麼會不見了呢?

想到這兒,我猛地抬起頭來,盯著那條人影消失的地方,腦子裏萬念叢生,一個個大大小小的問號從腦海裏冒出來:剛才這個人影如果不是豁子又會是誰?他是怎麼進到這座大墓裏來的?放在背包裏的幾件古物那件都比那隻璽值錢,他為什麼舍貴求賤偏偏拿走了那隻璽?

隻是一瞬間,我隱隱覺得那隻貌似普通的石璽肯定大有來曆,不然這條黑影不會冒著巨大的風險,從我們眼皮子底下把它盜走。

我一把把誌偉手裏的獵槍奪過來,把手電塞到他手裏,誌偉會意,握著手電直通通照著那麵潭壁,我慢慢舉起槍,等著那個黑影再次出現。

心中暗想,這幾十米高的潭壁被水浸泡了快二千年了,表麵生滿厚厚一層水生物,黏滑無比,不用手牢牢抓著鐵鏈,休想在上麵立足。想那條黑影全靠兩用抓著鐵鏈,肯定支撐不了多久,雖然潭底的光線不是很通透,但畢竟隻隔著也就二、三十米的距離,隻要他在崖壁上一冒頭,管它是人是鬼,老子有把握一槍把他射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