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裏不顧牧師修女的勸阻,執意拖著疼痛的身軀離開了教堂。雖然對於戰死者的慰問騎士團在出事後第二天就已經進行完畢了,但托裏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親自去走一趟。在教堂的這些天,每當自己清醒時總會有牧師過來詢問那天發生的事情並予以記錄,可托裏每次回想起來都會伴隨著強烈的傷痛和情緒波動,難以表達清楚,不過在修女的安撫下還是能說出個大概。今日問來探望的騎士團五長官之一的副統領要來戰死者的家人住址便強行離開了。
謙恭,正直,憐憫,英勇,公正,犧牲,榮譽,靈魂!
強敵當前,不畏不懼,果敢忠義,無愧上帝,忠耿正直,寧死不屈,保護弱者,無違天理!
我發誓善待弱者
我發誓勇敢地對抗強暴
我發誓抗擊一切錯誤
我發誓為手無寸鐵的人戰鬥
我發誓幫助任何向我求助的人
我發誓不傷害任何婦人
我發誓幫助我的兄弟騎士
我發誓真誠地對待我的朋友
我發誓將對所愛至死不渝
托裏神情恍惚的走在路上,本來決定先去漢克隊長的家裏,看看他無比掛念的家人,可走著走著卻不知道走到了哪裏,四周的車馬人流無比熟悉,腦海中宣誓的聲音猶在耳邊。可這些誓言自己遵守了嗎?當初在起誓的時候是當戲言說出口的嗎?自己真的是一名高貴強大虔誠的合格騎士嗎?自己沒選擇逃走真的是正確的嗎...
騎士,這個詞在全大陸的人族中都是通用的。騎士即為貴族,但貴族不一定是騎士。每一名通過神殿考核並成為騎士的家夥都是令人尊敬的,隻因其忠誠的信仰,強大的實力,和高貴的內心。
托裏渾渾噩噩的走著,見人便問,引得不少路人側目。走了不知道多久的他終於來到了漢克隊長居住的東側貴族區,又不知道過了多久,才挪步到漢克的家門前,看看院子門口的守衛,想要上去說話,‘說拜訪你家老爺。’可到了嘴邊卻又不敢說出來,守衛看到是老爺的熟識的騎士大人,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隻好先進去通報,
托裏在庭院口看到別墅的木門敞開了一條縫隙,一個11、2歲的少年以一種落寞的眼神看著他,他叫塞蒂姆·p·迪賽達斯,是漢克·e·迪賽達斯的兒子。
“騎士大人,少爺請您進去喝杯茶,夫人一早出去了還沒有回來。”守衛的士兵恭敬的對托裏說道。托裏深吸一口氣,再將其緩緩吐出,邁起稍稍變得堅定些許的步伐,向裏走去。
“抱歉,托裏叔叔,自從爸爸離開後,媽媽為了節省開支將家裏的女傭都解雇了,這是我現沏的紅茶,如果味道不好的話,還請不要介意。”托裏望了望眼前長得三分想漢克的男孩,看著他暗灰色的瞳孔怔怔說不出話。“托裏叔叔,還有幾天媽媽就要帶我搬家了,搬去西側的平民區,媽媽已經將這棟別墅變賣掉了,不然隻靠撫恤金是無法撫養我長大的。”
“叔叔,自從我懂事起,周圍的人都在說我爸爸是個大英雄,是對抗半獸人和食人魔的勇敢騎士。可自從他走了之後,又有人說,他曾經輝煌的戰績一定是沽名釣譽,其實就是個連食屍鬼也搞不定的垃圾,還是個搭了一整隊人進去的懦夫。”聽到這話的托裏忍不住緊了緊拳頭。
“聽著,塞蒂姆...”托裏歎了口氣“你父親他是真正的英雄,他跟我這個沒見過世麵的混蛋不一樣,是真正的英雄。”
“那為什麼!為什麼這個高貴虔誠正義的大英雄沒有回來啊!”沉默聽完這句話的塞蒂姆突然雙手緊撐住膝蓋,低頭憤怒的大吼到,可語氣用詞中卻帶著隻屬於孩子的胡攪蠻纏。
房間裏隻剩下托裏的沉默,和塞蒂姆的抽泣。
“塞蒂姆,你父親的劍那?”
“那邊的抽屜裏。”還在抹眼淚的塞蒂姆指了指房間角落裏的一個櫥櫃,托裏走過去拉開抽屜,裏麵是一套疊放規整的騎士服,劍就被壓在底下。托裏伸出左手將劍抽了出來,哢哢一甩變成了長戟。
“叔叔,你要爸爸的劍做什麼?”塞蒂姆朝正在凝視長戟的托裏問道。
“複仇。”言簡意賅的平靜回答讓塞蒂姆打了個激靈,也止住了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