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幻不定的目的地(1 / 1)

為了防止瞌睡,安茜茜在上車錢帶了一大杯咖啡提神。難得七個人居然湊這麼齊,這一次集體出遊實在太難得了。畢業後她們一起約定了好幾次,都未能成行,直到今天,她們才找到機會,做一次短途旅行。

為了節省時間,她們買的是頭班車。她們的目的地其實並不遠,不超過市區一百裏。但是交通不很方便。事先安茜茜就讓男友畢修的好友通過係統內的好友打聽得一清二楚。那一代相對於本市依附的其它鄉鎮,既偏遠又落後。而且公路路況很差,相當差,越往西走,地勢越高,公路越壞。跟其他地區簡直不能相比。根據男友朋友的朋友的介紹,那邊的人本來也不怎麼進市區。而市區——

畢修用很奇怪的眼神盯著她,說:“市區很少有人到那種鳥不拉屎的地方去。除非公差——不過那地方似乎連政府官員都不需要的。我那兄弟說了,鎮政府大門都經常關的。茜茜,你們的腦袋沒有秀逗吧?”男友說道這裏,用看白癡的眼神反複打量著安茜茜,又說道:“不去那兒不行嗎?也不怕人把你賣深山溝給人做婆娘?你看這裏——”他爪子一挪,在本市旅遊地圖上換了一個極其微小的角度,畢修拍拍她的腦袋,跟挑西瓜似的:“這地方,山清水秀!”

安茜茜瞟了一眼,那是本市最大的一條河流上遊的水庫,很有名的風景區。不過她立刻洞悉了畢修的猥瑣想法:他根本不是為她出主意,而是想讓她配自己去湖上釣魚野炊。安茜茜毫不留情地打斷他的癡心夢想,明白地告訴他,自己要陪幾位老同學一起去亂石鎮玩,沒空陪他。

畢修摸著自己的長發,憂鬱地說道:“我說呢,原來你們是集體秀逗。”安茜茜一拳打出去,畢修立刻慘叫一聲,仰麵倒在沙發上,做昏迷不醒狀,眼睛和嘴巴還故意張得大大的。安茜茜很佩服男友裝死的表演能力。畢修是個畫家,現在本市學院美術係擔任講師。當年必定對著屍體或骨架之類沒少畫過人體解剖圖。所以難怪學得象。安茜茜扭著他的耳朵把他拖起來,畢修立刻就“複活”了。

“你們到底為什麼非去那塊地方不可?”他正了神色問道。

“怎麼了?”安茜茜嬌嗔,“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呢?我們又不是什麼幼稚園的孩子,這次出行準備了很久,早就擬好了計劃。”

畢修皺了眉頭,用不可置信的眼神對她掃描了幾輪,又問:“我記得你不是這麼……謹慎的人。”他本來想說“這麼有條理的人”,但考慮到女友的心理承受能力,以及預算了一下安茜茜激烈反應的後果,話到舌尖又做了緊急調動。安茜茜顯然沒在意畢修的話外音,自顧低頭說:“本來也不是我定的路線。”

“那是誰?”畢修小聲嘟囔了一句。

安茜茜橫他一眼,對他過分的好奇心感到有些麻煩。不夠畢竟安茜茜正處在對這次離奇旅遊的熱情之中,所以她決定不去計較男友的這個小小的過分,認真的給畢修談這次路線的製訂過程。

淩曉在本市一家賓館當服務員,已經上班兩年多了,是親戚把她安排進去的。那家賓館在這個城市是相當有名的四星,不是一般下三濫的小旅館。

“這跟你們這次出行有什麼關係?”畢修有點不耐煩。

安茜茜白他一眼,接著說:“前段時間,她們賓館來了一個客人,男的,三十多歲。”

畢修兩眼一亮:“她愛上他了?”

安茜茜忍不住輕輕捶他一下:“你就不能想點正經的?淩曉有男友,快結婚了!記住到時候我們還要去給她賀喜!”她轉了話鋒,慢慢地說道:“淩曉說,那客人的樣子很引人注意,像大病一場似的。他在前台登記的時候,淩曉還被小姐妹喊去看了一眼,淩曉嘴巴大,還好奇地問那男的是不是有病。結果,那人大發脾氣,臉色都變了……後來客房部經理聽見外頭的吵鬧,出來打了圓場,說淩曉不會輸歐啊,讓淩曉給客人道歉。可是淩曉還沒來得及低頭,那男的就自己上樓進房間去了。淩曉看了登記薄,那人是本市的人,但淩曉說吵架的時候,那男的根本不是本市口音,而是有點象西北一帶的口音。”

畢修問道:“你還沒說,他長得到底如何怪法?”

安茜茜有些納悶男友為什麼這麼關心一個男人的長相,畢修搔搔頭發,對女友解釋:“第一,我那個警察朋友,劉波,是本市刑警隊長,我難免受他一點影響;第二,我是個畫家,尤其愛做一些人物寫生畫。所以,關心一個人的外貌,也是畫家的職業本能。所謂三句話不離本行。”

安茜茜想想,感覺畢修說得也象那麼回事兒。不過,她又不在那家賓館上班,當然不可能跟那名房客見麵。但是淩曉因為當場受了刺激,對那個房客印象很深刻,描述功能也抓得恰到好處,讓安茜茜眼下轉述給畢修,也方便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