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蓉點了點頭,又喝道:“剛才領我來的那幾個軍士呢?”
幾個軍士戰戰兢兢的出來,這時他們心裏已經不敢再有絲毫的小視蘇黛之心了,而是對蘇黛十分畏懼。
“段將軍,您千萬不要殺我們啊,我們上有老,下有小。”
蘇黛厭惡的一瞪眼,說道:“我殺你們做什麼?我隻是問你,你們跟著趙易非久了,知道他的脾氣,他們兄弟關係如何?”
一個人答道:“回將軍,他們兄弟關係還好。所以趙易浩才會仗著他哥哥的權力,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
蘇黛又一點頭,問道:“如果趙易非知道他的兄弟失蹤了,你說他會帶多少人來到這裏?”
這二人對視了一眼,沒有說話。
蘇黛瞪了他們一眼,說道:“快說。”
“是,是。如果趙將軍,哦,不,是趙易非知道將軍殺了他的兄弟,肯定會全營出動。”
蘇黛冷笑一聲:“我是問僅是失蹤。”
“失蹤,這更不好說了,恐怕來的人不會太多吧,甚至他不會親自前來,畢竟他是堂堂的海軍大將。”
蘇黛又問道:“那你們有沒有什麼辦法,讓他能來,而且又不是帶的超過一千人的?”
兩個人齊搖著頭說道:“這,小人就不知道了。”
蘇黛歎了一口氣,現在她心裏清楚,她手下的這些人算是不少了,男男女女的加起來有一萬人,很龐大的數量,可是問題就在於,這一萬人裏有多少上過戰場的?
除了那些角鬥士還算是有一點兒的戰鬥力之外,這些老弱怎麼能打的過正規的海軍?哪怕海軍在陸地上的戰鬥力相對弱一些,也不是自己可以敵的過的。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要引趙易非前來,而且他帶的人絕對不能多,一千人的話,蘇黛可以輕易的吞滅,可是如果超過了兩千人,那戰鬥的勝負就不好說了。
沒錯,蘇黛自己完全可以以一敵千,但是可以肯定,那個趙易非做為堂堂的海軍大將,也肯定不會像趙易浩一樣是個草包。
就算趙易非不是武聖或者準武聖,想必他也應該是一代大武者,而且他的手下至少會有幾個大武者。
一般的大武者對於蘇黛來說,以一敵一,她不會有絲毫的畏懼,可是如果以一敵二,那勝的可能便小了,如果以一敵三,蘇黛自認為還達不到真正武聖的地步,要做到這一點兒很難。
想到了這一點兒,蘇黛並沒有再問他們,而是集起了餘下的那些角鬥士,那些老人。
蘇黛又把這次的重要性重提了一遍,實際上不用她再提,所有的角鬥士和那些女孩兒們都已經決定為了這次奪脫計劃,不惜貢獻自己的生命了。
蘇黛問道:“你們這些人中有什麼其它的職業的沒有?”
很快有人說道:“我是教書先生。”
“我是漁民。”
“我是船夫。”
“我是郎中。”
“嗯,郎中?好,以後你們組織幾個人,但我們有受傷的兄弟姐妹,你來負責醫治。”
“是。”
“我是教書先生。”一個相貌忠厚的老者。
“我是鐵匠。”
“我是練丹師。”一個三十餘歲的人說道。
“哦,你是煉丹師?你的玄功到了什麼地步?”
“將軍,我不會玄功,我隻是會煉丹。”
“煉丹。”蘇黛重複了兩次,突然想道了一結。
在後世中,蘇黛的幾百年前曾經有一部電影,叫做“地雷戰”,本來應該很複雜的地雷,可是經那些農民之手很容易的製作了出來。而且,蘇黛也知道,本來的火藥本來就是煉丹師們發明的。
而看現在自己所在的這一世裏,除了玄功這一類的東西是前世裏所沒有的,比較起生產力水平來,這一世應該大體相當於自己那一世的明末清初的生產力水平,否則的話,這種航海大艦是根本造不出來的。
如此的話,豈不是可以用這辦法來對付趙易非?
正所謂神仙難逃一溜煙,隻要有了大量的炸藥,那便容易的很了。
至於那製作用的東西嘛,蘇黛記的化學上學過,一硝二磺三木炭,要說製作起來容易,可是要找這材料到難了。
蘇黛又把這疑問對那煉丹師說過了,煉丹師對蘇黛說道,硝石和硫磺的確是煉丹常用之物,也並不少見,但是現在要想取得,也並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蘇黛馬上又把這個不切合實際的想法給丟掉了。
也許火藥以後是可以用的,但是在他們目前的這一關上,還是用不到。
最令蘇黛提笑皆非的是,這角鬥營中居然還有一個骨瘦的江湖術士,和後世的雜耍差不多,被蘇黛問到職業那人初有些不好意思,後來才對蘇黛明說了。
這術士裝神弄鬼的很有能力,可是就目前來說,似乎也沒有太大的用途。
現在對於蘇黛來說,最緊要的,最缺少的,便是時間。肯定知道趙易非不會給她太多的時間,而身邊的這軍營的士兵,如果控製的時間長了,一旦引起營嘯,那也將難以控製,想來想去,又先叫了兩百多女孩兒去做飯。先盡量穩住這些人再說。
在蘇黛的一步一步的策劃之中,營裏漸漸的安靜了下來,至少從外麵來看,不會太過反常。反隨著時間的失衡,蘇黛的內心卻是越來越緊張。
蘇黛狠狠的捶打著自己的腦袋,時不時的看著那旗杆上的趙易浩。
突然之間,蘇黛想到了一點兒,自己不正是帶著那個小扣子太監的麵皮嗎,那如果是找一個和趙易浩身材差不多的,把趙易浩的麵皮撕下來,假扮趙易浩,是不是也會成功?
蘇黛馬上找來了那個郎中,還有術士、煉丹師和一個皮革匠人,向他們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皮革匠人想了想說道:“我倒是可以把這麵皮完好的割下來,隻是這後麵……”
煉丹士也馬上說:“我也可以讓把這麵具保存完好。”
郎中說道:“我也可以裝他貼在別人的臉上。不露痕跡。”
那個江湖術士見眾人都有了用途,生怕眼前的這位將軍嫌棄自己沒有用,也馬上說道:“將軍,這件事情我也能做的好,掩人耳目本來就是我的強項。”
蘇黛衝著他一笑,可是蘇黛這一笑卻笑的江湖術士心裏有些發毛,實在不知道自己錯在了哪裏。
蘇黛笑道:“這樣最好了。”
一麵轉身叫人來解下了趙易浩,另一方麵又在眾人中找身材和趙易浩相差不多的。
要找人的麵孔相差不多的,這十分的困難,可是要找兩個身材差不多的,卻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
很快便從大玄的人中找到了一個和這個趙易浩相差無幾的,蘇黛向他解釋了自己要讓他裝扮成趙易浩,這人雖然也有些害怕,但是還是答應了下來。
那裏的那四個匠人術士把趙易浩的屍體從旗杆上滑下,又取了趙易浩的麵皮割了下來。
很快將這張麵皮貼在了他的臉上,又換上了趙易浩的臉,果然如果不開口說話的話,還真的沒有人能認的出來。
蘇黛對此十分的滿意。
此時天色漸漸的黑了,蘇黛又找了一個成州人,命他假扮成了趙易浩的親兵,讓他火速趕往趙易非的軍營,對趙易非說,新來的角鬥營統領段幽因為和趙易浩言語不合,打了起來,段幽膽大包天,已經把趙易浩給綁了起來。
為了怕他走漏消息,蘇黛特意又讓兩個大玄的人也扮成了親兵,陪他一起前去。
蘇黛這裏命令所有的角鬥士都在營的四周埋伏,隻等著趙易非的前來。
而那個術士見蘇黛都安排好了,又湊到了蘇黛的耳邊,低聲對蘇黛說道:“將軍,我還記的先人說過,在上一朝的時候,有流民做亂,假扮成天兵,結果以一千破兩萬,取得了勝利,如果今天趙易非派的人過多,恐怕這些角鬥士們單打獨鬥可以,上陣撕殺就不成了,所以我想著將軍如果能借用前朝人的辦法。”
“哦,那是什麼辦法?”
術士笑道:“其實也好辦,就是讓這些將士們頭頂頭巾,上麵掛著一塊銅鏡,到了趙易非來的時候,火把一同亮起,光芒閃閃,趙易非可能不怕,但是那些普通的士兵斷沒有不怕的道理。”
蘇黛說道:“這辦法倒是不錯,就算是他們不信天兵天將,那銅鏡反光也能晃他們的眼睛,隻是不知道有這麼多的銅鏡嗎?”
術士一指那些女孩兒,說道:“她們的屋子裏多有大塊的銅鏡,隻要敲碎了,就可以使用了。”
蘇黛大喜,這時時間更是緊迫,馬上命人取了銅鏡,砸碎之後分散了下去,角鬥士們戴在頭上,四周偃旗息鼓,僅有一些角鬥士將做士兵巡邏的樣子。還在營中立起了幾堆篝火。在這時候,角鬥士們頭上的銅鏡是都用布蒙著的。
那幾個角鬥士卻稟告了趙易非,實際上他們也很害怕,戰戰兢兢,可是見到了趙易非之後,結巴著把蘇黛交待的事情告訴了趙易非,趙易非並沒有懷疑其它。
像蘇黛隻帶著四個親兵來,居然膽敢造反,這種事情恐怕說到誰的耳朵裏誰都不信。
趙易非狠狠的一拍桌子,罵道:“這個段幽,我本來就想找他毛病,讓他吃一翻苦頭,可是我現在還沒有動手,他反倒先動起手來。傳令,一營一千軍兵集合,我要親自去一趟。”
旁邊有一個謀士說道:“將軍大人,這件事情我看不必將軍親自前去吧。隻要派一個人傳一下將軍的意思,我想那段幽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抗命。他之所以敢動趙易浩大人,那是看趙易浩大人比他低了一個品階,想用品階壓人罷了。”
趙易非冷笑著說道:“我不管他的目的是什麼,究竟想做什麼,我現在就是本個理由要他的命。朝中也早有人傳信來要處置了他,隻是一時沒有把柄在罷了,現在他欺壓同僚罪證確作,豈有放了他的道理?”
趙易非說著,便果真帶了一千人,氣勢洶洶的趕奔了角鬥營。
可惜,他沒有想到,任何一個人都沒有想到,蘇黛早已經布下了天羅地網,隻等著他來投了。
趙易非帶著一千人,身邊跟著兩個大武者,直奔向了角鬥營。
等走到營口,就見營中一切正常,依然有幾個士兵在懶散的巡邏。趙易非喝道:“進營。”
一千士兵緊隨著趙易非衝進了營內,有士兵“看到”大事不妙,趕緊通知“段幽”,段幽連忙提著“趙易浩”,在碧珠幾人的護衛下,走到了營外。
與趙易非相隔了幾十丈,蘇黛立了下來,她選的位置是一個火堆的旁邊,這使得趙易非很容易的就看清楚了他們兩個的臉麵,一見蘇黛手裏提著一個五花大綁的人,正是他的親弟弟趙易浩,趙易非大怒,飛身上了馬,一指蘇黛,喝道:“大膽的段幽,你初來角鬥營,就膽敢欺壓同僚,捆綁朝廷四品命官,你該當何罪?”
蘇黛見趙易非果然中了自己的圈套,前來興師問罪,心裏暗自得意,可是臉上裝出了一副誠惶誠恐的表情,說道:“趙將軍,我是陛下任命的三品官員,而來到了海軍三部報道,也是將軍命我掌管角鬥營,剛才是這位將軍酒後鬧事,我才不得以把他拿下,怎麼能說我欺壓同僚呢?”
蘇黛的樣子倒附合他的身份。一個十五歲的孩子,一個初來的沒有根底的官員,再加之趙易非是了解自己的弟弟的為人的,他仗勢欺人慣了,蘇黛的一個三品官還真的壓他不住,搞不好兩人吵著吵著,便真的動起手來了也未可知。
不過在這種場合,就算是趙易浩的不對,他也不可能承認,反正是要拿段幽的把柄,是則最好,就算是沒有,也要給他找出幾個罪來。
趙易非冷哼一聲,說道:“段將軍,你的本事真是不小。你還不把趙將軍帶過來嗎?你是不是還想要一直綁著他?”
蘇黛裝出了幾分委屈的樣子,說道:“卑職不敢。”說著一麵提著“趙正浩”,一麵緩緩的向著趙易非靠近。
趙易非此時的注意力都集中了在趙正浩身上,他步履雖然有些踉蹌,可是臉上身上似乎都沒有什麼傷,也許僅是綁的時間長了,血脈不太流動吧,料想段幽就算是新來角鬥營要立威,也應該不至於會把一個朝廷三品武將如何。
他哪裏想到,趙易浩是假的,而這個段幽也是假的,非但如此,她更早已經對他下了必殺之心。
蘇黛在提著“趙易浩”,其實在她的手裏,是握著一把匕首。
蘇黛假裝小心翼翼的走到了趙易非的麵前,提著“趙易浩”說道:“趙將軍,卑職實在也是出於無耐之下,才會綁了趙易浩將軍,請趙將軍寬恕。”
趙易非冷哼一聲:“段將軍,你既然知錯了,還不把趙將軍給放了?”
哪裏知道這話未曾說完,蘇黛突然間身體一晃,直奔向了趙易非。
趙易非大驚,蘇黛的身體不可謂不快,她運起了踏香雪步的確是沒有幾個人能趕上她的速度,隻不過,趙易非也非是常人,一個堂堂的二品武將,不是武聖,卻也是大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