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馬弘力沉吟未語。此人慣會見風使舵,聽出天後將此事有意淡化,他倒不敢接口,隻怕說得重了,引來天後不快。
蘇德全忙跪下道:
“天後,建璋殿宮門緊鎖,薛大師怎麼曉得小公子在此祭奠先人的,難不成有人裏應外合,通風報信?”
馬弘力見他如此說,麵上驟然變色。望向薛懷義,薛懷義搖搖頭,示意他不要緊張。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自己做下糗事,不思悔改,反要胡亂賴人,轉移視線。哼哼,建璋殿裏都是狼狽為奸,串通一氣的,蘇德全怎會不知這賤人的行徑?請天後一起下令責罰”
薛懷義越說越激動,竟然揮舞手臂,唾沫星子亂飛。
天後見他無狀,冷了臉道:
“懷義,不得在外臣麵前無禮。你且去吧!”
薛懷義聽說,竟挽了袖子,跳腳道:
“天後不是以為,這賤人是真心實意愛您的吧?”
“說什麼,還不快閉嘴!”
天後臉色氣得煞白。眾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都尷尬不已。
薛懷義忽然手指李孝逸;
“這賤人年紀輕輕,生得又好,還是太宗皇帝的嫡親重孫,難道會心甘情願的在天後的身下曲意承歡?天後收了這妖孽,不知被朝臣背後如何指指點點。連長安城的三歲童兒,都知道後宮來了個會唱‘鳳求凰’的小白臉。可惜天後一世英明,都被這賤人迷得昏了頭了!”
李孝逸被他當眾用汙言穢語羞辱,又不好還嘴,隻是漲紅了臉,淚水在眼眶打轉。
天後又痛又氣,半晌方道:
“孝逸人在深宮,礙得著他人什麼事?有敢再提童謠者,一律以妖言惑眾論罪!”
薛懷義並不知道收斂,續道:
“這賤人年齡和天後相差將近五十歲,天後的長孫也有他這般大了,他一不要天後的銀子,二不要天後的官兒,鎖在深宮不見天日也忍得。天後可曾在纏綿****之後問自己,這賤人要的是什麼?不是天後的江山社稷,越王家的男人又怎會蠢到任由你這老太婆蹂躪踐踏?”
他素日粗俗慣了,今日氣得口不擇言,當著禦林軍和太監們的麵,對天後用了“****”“老太婆”字眼,天後不待他說完,氣得渾身顫抖,對武攸宜吼道:
“還不快將這個瘋子趕出去!“
武攸宜此時方回過神來,上前拖著薛懷義的手:
“大師快去!竟說出如此不堪的話來,皇家的體統何在?”
薛懷義一把甩開武攸宜,紅了眼睛嚷道:
“別碰我!平素懷義得寵時,你也是姑父幹爹的圍著叫,今日竟這般的拜高踩低?”
說得武攸宜麵上紅一陣白一陣,吩咐禦林軍道:
“這人瘋了,快拉出去!”
禦林軍上來七八個將官,扯手扯腳的拉起薛懷義向外走,那薛懷義豈是聽話的主?翻滾叫罵,手蹬腳刨,弄得這幾個將官狼狽不堪,盔歪甲斜,好容易將他扔出建璋殿大門,便用身體堵在了門前,任憑薛懷義如何衝撞,都不敢讓開。
武攸宜見不是事,拔出佩劍吼道:
“天後有旨,有敢擅闖建璋殿者,一律格殺勿論!大師若抗旨,休怪本督無情。”
薛懷義披頭散發,向武攸宜呸地一口唾沫甩出去,被他扭頭躲開。薛懷義見眾人變了臉色,也知強闖不得,叉腰嚷道:
“天後早晚被賤人奪了江山,便知懷義說的沒錯。”
見裏麵毫無反應,便引了眾僧徒離去,邊走邊罵:
“天後如此無情,休怪某家不義,如今便做些讓你後悔終生的事來,也知我薛懷義不是好惹的。”
眾人都以為他吹牛,也無人理會他,任由他自去。
天後在建璋殿裏聽得薛懷義的聲音去得遠了,方長出了一口氣。向陳錫搖頭道:
“本宮禦下無方,惹得老將軍見笑。”
陳錫幹笑道:
“天後家務事,無妨無妨。”
天後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李孝逸,對方麵色蒼白,身子顫抖搖搖欲墜,知他心中難受。歎了一口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