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漸拉下帷幕,他也算安下心,等待陳離離去之後,梁宇挑著兩口大缸走到樹林之中。
小道並不漫長,七八十丈的距離,可是沿著河岸,一直連接到附近的小山上,越是脫離河岸,樹木越發高大。
月亮拋灑下柔和的光芒,黑夜中的樹林頂部被鍍上一層漸漸地銀光,大樹一顆接著一顆,像是交錯的人跳著舞。
“咯吱...咯吱...”
泥土鬆軟,梁宇腳步急速的變換,就是長期和他一同跳水的楊陽,也沒有發現他腳底下的步法。
梁宇身影飛速的走過小樹林,河灘邊上的夜晚很美,寬闊的水麵上蕩漾起銀色的波紋,在這一刻顯得特別柔美。
河對岸是一座小山,山後又連著山,山川相連,山河大好。偶爾吹拂過的清風掃過臉龐,讓人昏昏欲睡,偶爾傳來泥土的清香,夜色之中小蟲獸輕微的鳴叫著。
梁宇打了個冷顫,捏了捏自己的太陽穴,讓自己清醒過來。
“今日的目標是二十缸,隻差最後一趟了!”梁宇嘴巴輕聲道。
昨夜意外的清醒,讓他突破了一個境界,雖然看不出什麼實質性的變化,可是他卻明顯的感覺相比昨日的確輕鬆不少。
月光掃在臉上,梁宇走著走著,不知為何,一股睡意升起,也許是太疲憊,梁宇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再也撐不住了。
抬起頭,卻見一條一兩丈長的白蛇宛若蛟龍一般在河麵上翻騰而起,波光粼粼的水花隨著白蛇的翻滾攪動起來。
梁宇見過黑龍,見過能說話的人頭,或許也在無邊幻境中見過天龍那樣的存在,可是,這一刻他卻感到無比的恐慌,經曆了真正的嘶亡邊境,才會真正感覺到死亡來的如此之近。
這是一個沒有被束縛的妖怪啊!
右手陡然靠向後背,梁宇努力使自己冷靜下來,可是,他隻感覺到自己的腦袋亂成了漿糊,越發的糟糕。
妖,並不是空穴來風,這是真真正正的出現在他眼中,而且,還隔得如此之近。
梁宇瞪大了雙眼,張開了嘴巴,一雙眼睛緊緊死死地盯著那白蛇,茫茫然之間,他像是看見了一個絕美的女子,拖著長長的白紗從他眼前飄過,盡管感到一絲絲害怕,可雙腿不自覺間,卻移向水中。
“蛇妖的迷幻之術?”梁宇心中越發寒冷。
“嘶嘶...”陡然,蛇信吐出的聲音讓他心中一緊,本是吹拂過的微風在此刻卻讓他禁不住打了個寒顫,寒顫之後,又是無盡的昏睡感,眼前突然間迷亂起來。
“何方妖孽?竟敢在我囚魔宗內撒野!”
正當梁宇昏昏欲睡,兩眼漸漸閉合之時,一聲暴喝,讓他心中一跳,陡然清醒過來。
“嘩...嘩...”
河麵上幾聲輕點,梁宇順著那聲音望去,突兀見著一個三十多歲穿著青灰色衣服的男子,長相英俊而不失霸氣,目光淩厲,手裏拿著一把三尺長的桃木劍,身影化作一條直線,像那白蛇斬去。
“嘶嘶...”白蛇下半截潛在水中,上半截蛇頭吐著蛇信,張開臉盆大的嘴,露出一口獠牙,向那男子咬去。
“鐺”...的一聲脆響,那男子手中桃木劍竟然沒有折斷,傳來金屬碰撞的聲音,一粒手指大小的獠牙飛向半空中。
“收!”那男子手裏不知何時多了一個寶瓶,腳尖輕點,幾乎是站在水上前進了十幾丈,隨後一個翻空,身體如同旋轉的梭子,飛上天空,哐啷一聲,將那獠牙收進瓶中。
“刑妖九劍!”
那男子腳尖再次點到水中,身體側翻過來,正是對著被挑飛起來的白蛇的七寸刺去。
頓時,傲然的劍意湧現,那把桃木劍像是化作幻影,同時一道白色的劍芒從桃木劍之間隱現出來。
“轟轟轟....”
連續九聲長嘯,持劍男子就像是一個殺神,白蛇被挑飛在空中,無處躲閃,頓時千瘡百孔,雪白的身軀上鱗片張裂,血紅的血液從身體上滲了出來。
“好堅韌的防禦!”男子驚訝出聲,竟然沒想到白蛇生生抵抗住了他的一招。手上功夫卻是不減,手中三尺間刺向白蛇。
白蛇雙目如炬,身體被那波攻擊再次挑飛,卻是借著力在空中盤旋起來。
“不好!”那男子一驚,卻見白蛇張開大嘴,吐出一團黑霧,那團黑霧在吐出的刹那間便化成無數條小蛇,朝那男子咆哮而去。
“地火!”
男子腳踩水波,借著輕微的浮力再次飛起,同樣張嘴,卻是吐出一團火焰,同時,他右手持劍,左手陡然抓向那桃木劍的劍刃,霎時間,鮮血從他的手掌中流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