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我根本沒辦法細想,不管這人是敵是友,我們必須抓住他。沒等我說話,馬在海和王四川已經衝了出去,開始攀爬鐵絲梯。
巨大的大壩的另一邊,沒有強風,下麵也不是萬丈深淵,我們爬得飛快,如果我們搶不到前頭,很可能我們就出不去了。
走運的是,我們很快就爬下了大壩,地下鐵絲板搭建的通道四通八達。不過視野不太開闊,一時間看不見那人在什麼方向。
正在猶豫,王四川眼尖,他說前麵有手電光,離我們大概五六百米。
“追!”我叫道。但他立即把我拉住了:“我們沒槍,萬一是敵特,他背的是自動步槍,我們怎麼說都不是對手。”
“那怎麼辦?”我急道。
“我們得一擊製敵。”王四川很沉著,“聽著,這不是開玩笑的,對方可是殺人不眨眼的特務。這兒你是技術兵,小馬是工程兵,都沒正兒八經打過仗,絕對不能莽撞。”
我怒道:“你就打過仗了?!”
“老子雖然沒打過仗,但是五歲起就跟我爹騎馬,十五歲能結伴上山打狼,我們蒙古族的小孩子玩兒什麼都拚命,怎麼也比你們強點。”他看著那光電道,“我們現在和打獵差不多,唯一的優勢就是人多,我們三個人必須有分工,一個人分散他的注意力,一個人打掉他的槍,另一個人在這個間隙製服他。我負責打落他的槍,老吳你身體最單薄,你負責吸引他的注意力,小馬,你在那一刹那偷襲他。”
我說你又沒槍你拿什麼打落他的槍?
王四川四處尋找,想找稱手的玩意兒,但這裏是鐵絲板做的通道,什麼都沒有堆積,他最後探出去,從水裏的麻袋中拽出一根大腿骨,道:“蒙古人在草原上也是什麼都沒有,隻要手藝精湛,任何東西在我們手裏都是武器。”
我看著他拿著腿骨的姿勢,就明白他是準備投布魯,問道:“你為什麼不直接打他的腦袋將他打倒?”
王四川說這是不可能的,你自己看就知道了。
我往那邊看過去,明白了他的意思,這裏照明不足,那個人隻有手電的部分能夠看清,其他部分隨著他的動作都若隱若現。
“如果他把手電放在船上,那麼我連他的上半身都看不到,所以你必須讓他開槍,我才能知道他槍的位置。”
平時我對他的技術倒有信心,但這次是這麼關鍵的時候,絕對不容許失誤,我道:“不成,單純押寶在你的布魯上,要是打不中怎麼辦?”
王四川道你哪那麼多廢話,再猶豫這家夥就跑了,咱們可能要在這兒待一輩子。
我抬頭一看,光點已經停了下來,不知道在幹什麼,王四川的話讓我毛骨悚然,明白此時隻能賭一把了,於是點頭。
三個人關掉手電,繼續小心翼翼往前,利用很多東西當掩護,迅速朝手電光靠近。前麵的人也清晰了起來。
最後大概離他隻剩下十米,我們看到一個穿著日本軍裝的人,正在往皮筏子上搬東西,不時警惕地看四周。接著,看到了那卷膠卷盒,已經被搬到了皮筏子上。
我縮在幾隻麻袋後麵,隻露出半個腦袋觀察,那人竟然戴著防毒麵具。
媽的,都到這時候了,還不肯露出廬山真麵目。
王四川給我使了個眼色,悄悄做了幾個手語,讓我吸引對方的注意力,馬在海潛水,他準備投擲布魯。
我一旦發出動靜,對方立即會警覺然後開槍,他在對方注意力放在我身上的時候,甩出布魯打掉他的槍。然後馬在海突然出水,把對方拽到水裏,我們三個再一擁而上。
我把過程想了一遍,沒問題,就點頭。王四川剛想動手,忽然,對麵那人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警惕地看著四周,好像察覺到了什麼。
我和王四川立即縮回頭,心說真他媽警覺,果然是專業特務。等了很長一段時間,再次探頭出來,對方手上加快了速度,顯然有所害怕。
王四川不再和我商量,使了個眼色,馬在海倒是非常沉著,立即潛水而去。我窮盡目力判斷著,一直看著他到了皮筏子下方,做好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