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陽忽然念叨起來,“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
發神經呀,這楊陽還會煽情,我用胳膊肘碰他一下,低聲說:“別念叨了,等下把兩位女士說哭了。”
果然,吳靜和李慧都把頭別向一邊。
不大一會兒,一輛中巴車公交開過來,我們就跟著其他乘客一起上了車。
車子向我們來的方向開去。十多分鍾後,在一個山腳啞口,迎麵駛來一輛警燈閃爍的警車和我們乘坐的中巴車擦身而過,向福岡町呼嘯著駛去。
我日,真的追過來了,我在心裏為武藏捏一把汗。
“追不上的,”楊陽小聲對我說:“起碼差了二十分鍾。”
“但願吧。”我看著窗外,歎了口氣。
半個小時後,中巴車又打池田太太居住的房前路過,我特意瞄了一眼那座房子,隻見房門緊閉,小院裏也沒有人。我想,池田太郎那個老小子還在屋裏嗎?
中午時分,我們趕到了雙葉郡,取了行李退了房,又在車站買了直達東京的長途車票。離開車還有二十分鍾,我們就近在便利店吃午飯。日本的便利店這點不錯,基本上都有賣便當(快餐)的,微波爐一加熱就能吃。吳靜吃著飯還在看手機,自打和武藏分開,她就一直心神不寧,似乎在等武藏的信息。這也難怪,武藏是她的朋友,又是在幫我們的忙,萬一出點什麼事兒……其實,我們大家都為武藏擔心。
李慧對吳靜說:“給他打個電話吧,看看他現在怎麼樣?”
吳靜撥打武藏的手機,電話裏傳來一連串的日語,“他關機了,”吳靜默默地說。
哦,這可不是好事,說明他遇到麻煩了!但,現在我們也隻能幹著急,沒有一點辦法。
“先回東京再聯係他吧。”李慧對吳靜說。
據說這趟長途車開到東京要三個小時呢,加上剛下過雪路上跑不快,可能會要四個小時。嗨,管它呢,隻要直達就行,省了還要到白河轉車。上了車,我和吳靜坐在一起,我很想找點兒什麼話來安慰她,但搜腸刮肚也沒有想出好話題。
“別想這麼多,休息一會吧。”我最後憋出這麼一句。
經過上午的一番折騰,確實有些累了,我看大家對窗外銀裝素裹的景色全無興趣,各自靠著座椅上的枕頭睡覺。
不知過了多久,我忽然醒了。吳靜的手機在震動,她還在睡,我碰她一下提醒她,她拿起手機一看,是武藏!
接通手機裏麵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說的是日語:“毛西,毛西。”“嗨!”吳靜應答了一聲,但她馬上不說話了,轉頭看著我,臉上顯出疑惑不解。
“怎麼了?”我問。
“不像是武藏。”吳靜用手捂住話筒。
“那是誰呢?”
“不知道。”
我忽然意識到,這電話很可能是警察打的。不好!我趕緊說:“關掉手機!”
吳靜按了一下紅色健。
“不是的。是把手機電源斷掉。”
吳靜明白了,她長按手機的電源鍵。
我想,肯定是武藏被警察逮到了,他的手機也落在了警察手裏,警察看到手機裏麵的通訊錄,試圖和吳靜聯係,查找我們在什麼地方。
這會兒,坐在我們後麵的楊陽和李慧也醒了,探過頭來。我看到周邊都是乘客,不好多講,就朝她倆擺擺手,“沒事兒,沒事兒。”
這會兒,我心裏真的打起鼓來。你想呀,這手機是可以定位的,警察可以通過基站和漫遊情況查到吳靜的手機位置,那麼就可以判斷我們在哪裏。警察為什麼要找我們?我們也沒幹什麼違法事情。無非是協助調查,估計還是為了證實和武藏的關係,哪有怎麼樣?武藏怎麼了?噢,不對。我明白了,一定是池田太郎狀告武藏入室盜竊。那麼,盜竊的東西與我們有關係。如果找到我們又怎麼樣?我們就說不知道,牛皮包本來就是我們帶來的,在入關時海關檢查過,不信可以調錄像。不過,這要看武藏怎麼說,如果武藏承認了,他未經許可進入池田太郎家拿東西,那肯定是盜竊嘍。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