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經理確實是個難能可貴的人才,不過在經營管理上可能還是有些欠缺的地方,不然公司也不會連續兩年虧損了。”韋澤秋收回了手掌,大咧咧坐下之後,臉上依然是那副小人得誌的笑臉。
池天野當然不能告訴他們,其實天野集團真正虧損的原因是因為他把投資的重點轉移到了房地產和礦產等行業。
“這是今年的財務報表。”江定其揚了揚手中的文件,“是韋澤秋在進行財務審計的時候做出來的。”
“財務審計?”池天野皺了皺眉頭,“什麼時候的事?”
“是前兩天,財團對旗下的集團公司進行的例行審計,沒有驚動池少。”韋澤秋半眯著眼,似乎非常得意。
“審計發現,天野集團的虧損非常明顯,而且很多資金流向不明,我們已經和周經理談過了,其中可能涉及到經濟犯罪和貪汙。”
池天野萬萬沒想到江定其居然指使韋澤秋玩這一手,他眼神望向周畫離,露出不可思議地表情。
“周總不肯實話實話,我想,應該是他的背後還有更大的人物在支撐著,池少覺得我說得對嗎?”韋澤秋看似百無聊賴地扣著指甲,言語裏卻全然是囂張跋扈。
池天野重重歎了口氣,“資金的問題我會給董事會一個交代,這件事,都是我授意周畫離經理去做的,跟他沒有任何關係。”
他心裏明白,江定其這是要把天野集團裏的人都換成自己的心腹,而池天野這個董事長到時候會被架空,變成一個沒有任何權力的空殼。
但是池天野不能讓周畫離去背這個鍋,涉及到幾千萬的經濟犯罪,定罪下來的話,可能周畫離隻能一輩子呆在牢房裏度過餘生了。
“哦?”江定其裝作非常意外的樣子,沉思一陣之後緩緩說道,“如果是池少的意思,我們當然不能怪周經理濫用職權。”
“雖然天野集團是池少的,但是在座的各位股東們董事們也是天野集團非常重要的成員,這麼大的事情不跟大家商量一下,也未免有些說不過去吧。”
“就是,池少,我們不是不支持你,但是你不能嗎瞞著大家把我們的錢都拿去打水漂啊!”
股東們果然是落井下石的好手,你一言我一句的嚷道。
“我自然會給大家一個交代!”池天野麵色冷如冰霜,沒有溫度的語氣讓各位股東們都安靜了下來。
“周經理為集團公司的發展,忠心耿耿,我不希望因為我自己的失誤而影響到他的前途,希望董事會考慮一下,讓周經理繼續擔任公司的副總經理。”池天野咬了咬牙,事情已經擺放在台麵上了,要是一直不處理也是不可能的。
“這個可以考慮。”江定其露出為難的樣子,“希望池少按照集團公司的製度行事,下次不要再做出一些任性的事情,讓大家都覺得難做。”
池天野狠狠將桌上的文件推到地上,而周畫離站在一旁,欲言又止。
半晌,池天野才恢複了平靜,坐在自己辦公室的軟椅裏,手扶著太陽穴,“江定其這個王八蛋,老狐狸,這麼多年了,看來這次是準備對我下狠手了。”
“池少,難道我們就這樣任人宰割,一點辦法都沒有嗎?”周畫離也覺得非常氣憤。
三年前,沈千寒無緣無故消失,千寒傳媒也失去了文景熙的支持,很快就宣布破產。
在池天野的堅持下,周畫離負責天野集團的經營管理,逐漸向房地產行業拓展,但是前景和發展情況並不理想,連續兩年的虧損讓池天野陷入了窘境。
他不願意接受江定其的管控,遲早想把天野集團獨立,然而董事會的股東幾乎全部是跟從江定其的人。
這群人信不過,自己的拓展發展也陷入了困境,江定其在這個節骨眼上派韋澤秋出任總經理,明顯是想把天野集團牢牢控製在自己的手裏。
“你先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安靜一下。”
池天野站在十八樓的玻璃窗麵前,望著遠處如血一樣鮮紅的火燒雲,遠遠的九雲山映入眼簾。
九雲山。
池天野心頭一動,三年前,九雲山上的那場求婚再次闖入他的思緒中。
“沈千寒,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他訕訕苦笑著,從休息室的酒櫃裏提出紅酒,獨自對著美妙的落日自飲自酌起來。
一杯接著一杯,一瓶接著一瓶,也不知道喝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