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澈在井下工作,常年走這些磕磕絆絆的路,早有一套應對的方法。感覺到絆腳,就順勢向旁邊移了半步,但誰知道那東西竟然是個長的。劉澈一步竟然沒繞過去,那感覺像踢到了一個門檻一樣的東西上,這下子他終於收拾不住,一跤向前撲去。
眼看著黑乎乎的淤泥直接向臉上衝過來,劉澈就下意識地伸手去撐地,可淤泥實在太深了,他胳膊全陷進去了,都還沒摸到地麵的影,結結實實摔了個嘴啃泥。
“劉隊長,劉隊長,你沒事吧?”劉澈感覺一隻手伸過來,把自己拉了起來。
“噗噗,沒事,沒事,就是絆了一下子,******,這地下怎麼還有個門檻?”劉澈就覺得嘴裏,鼻孔裏,耳朵裏,總是凡是臉上有窟窿的地方一下子全是泥,連眼睛都進了泥,弄得一時無法睜開。
劉澈把眼睛揉了又揉,感覺眼裏似乎還有沙子,眼淚流的嘩嘩的。罵了一句倒黴,他就奇怪了,是什麼東西絆了自己一跤,難道還真是門檻?
劉澈蹲下身,伸直手,把頭盡力太高,終於就在鼻子堪堪要碰到水麵時摸到了地麵,又向旁邊摸了摸,很快就摸到一個二十多厘米高,四五厘米寬的東西,直直地杵在地上,還真像道門檻。
劉澈猜不出是什麼東西,想弄上一塊看看,可是抓著那東西使勁搬了搬,那東西竟紋絲沒動,一直摸到底,劉澈才發現這東西接觸地麵的部分,跟地板嚴絲合縫,根本就是長在地上的。
劉澈順著那東西就往深處捋,他倒要看看這到底是什麼東西,但是一直摸了大約有十幾米的樣子,那東西從頭到尾幾乎都是一般高一樣寬,沒有任何到頭的跡象。摸上去雖然是石頭的,但看這樣子分明又不是天然形成的。
劉澈就奇怪了,這不是一個天然的洞穴嗎,怎麼又有這麼明顯是人工製造出來的東西?難道自己找到史前遺跡了,還是這是小日本弄出的東西?但是小日本弄出這個東西有什麼用?
劉澈又在“石門檻”上摸了摸,感覺除了像門檻,這東西還有點像鋼軌。想到二戰時候小日本由於缺乏鋼鐵,很多東西不得不土法上馬,難道小日本真的是把這東西當鋼軌用的?那就麻煩了,要用到軌道運輸的東西,那必定是大重量,大運量的。難道小日本在這麼個暗無天日的地下,還建過什麼大型的建築?
“錢龍,你向前麵摸摸,看還有沒有一條類似的東西!應該沒有多遠,注意那東西跟這個應該是平行的。”要建運輸軌道,那至少得是兩條才行。
“劉隊長,我摸到了!”劉錢龍聽劉澈這麼說,就往前摸,果然剛走了沒幾步,就給他摸到了同樣的東西。
劉錢龍還想再往前,劉澈忽然喊住了他,“等一下,別動!”
隻見劉澈把礦燈舉起來,緩緩的伸向前,礦燈照到水麵上,剛開始能看到的隻有光圈中心的一個亮點,亮的太亮,暗的太暗,隱約中劉錢龍隻能看到前方有一堆高出水麵的東西,等眼睛適應的光亮,完全看清楚那堆東西後,劉錢龍立馬就是倒抽了一口涼氣。隻見就在他前方幾米遠的地方,密密麻麻全是屍體,都堆得高出了淤泥,有幾具屍體的腦袋剛好半露出水麵,好象潛在水裏,陰陰的看著他。
劉錢龍媽呀一聲鬼叫,噌的一聲,一下子向後跳出了好幾米,“劉隊長,這,這,這淤泥底下都是死人!”
“貼著邊緣走,死屍都在裏麵。”
劉澈也再不顧的去探究那好象鐵軌一樣的東西是什麼了,剛剛鼓起的一點勇氣也全泄了,兩人緊地貼著洞壁,一點也不敢離開洞壁半步,劉澈現在已經不指望找到這個洞的真相了,他隻希望繩子快點到頭,好盡快打道回府。可是那該死的繩子卻沒完了,任劉錢龍怎麼拉都還有。
“歇,歇會!”劉澈好不容易把腳從淤泥裏拔出來,一口氣險些提不起來,他心跳的厲害,衝劉錢龍擺了擺手,也沒等劉錢龍回答,就自顧自斜靠在洞壁上喘起氣。
在這麼深的淤泥地裏走路可真不容易,每一步不抬腳吧,淤泥的阻力很大,抬起來腳吧,淤泥還有吸力,有時候把腳拔出來,都會發出噗哧一聲。劉澈兩腳的礦靴裏已經灌滿泥,走起路來,兩腳上像掛著兩桶水泥一樣。要不是擔心會踩到死人,萬一被骨頭茬子之類的東西紮到腳,劉澈都想直接把隻礦靴脫了。
劉澈回複了些力氣,腦子也恢複了運轉,他回頭看了眼來路,越想越覺得不對頭啊,按照他的估計,走過的距離已經絕對比繩子的長度了,早該走回頭路了,怎麼還能拉出繩子呐,不會是已經陷進了某個圈套裏了吧?
“錢龍,你確定繩子沒斷嗎?”劉澈琢磨了一下,認為隻有這種可能了,如果繩子已經斷了,別人像遛狗一樣,在後麵牽著他們,那當然任他們怎麼拉,都肯定怎麼有,那可是永遠都走不到頭,李前進怕就是這樣一直走進了洞穴的深處。
“不可能,我跟放繩子的約定了暗號了,我拽三次,他就給我放一次繩子,抖不足三次,他就絕對不會放,你看!”劉錢龍說話就示範給劉澈看,還真是,劉澈試著直接去拉,根本就拉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