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雖然大聲抱怨,但此時的情況已經不同了。眾人已經沒有了那種悲觀淒涼的氣氛,取而代之的是即將獲救的期待之情。我見大家的臉上都有了些許神采,再也不像以前那樣死氣沉沉。
等待是痛苦的,尤其是期待脫離苦海的時候,這使得時間更加難熬。我略微活動了一下關節,為將來的逃跑做準備。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當那股激動之情即將過去的時候,我忽然聽到墓室的外麵再次響起了鬼鼓聲。這次的鼓聲和上次我聽到的有很大的不同,上次的鼓聲十分急促,而且越來越密集。而這一次響起的鼓聲,節奏略慢,節拍鮮明。鼓聲洪亮,仿佛是千百隻鼓同時敲響一般。每一聲鼓響,似乎都與我們的心跳向暗合。
我心中一驚,這鬼鼓一旦敲響,一定是有事情要發生了。聽著這鼓聲漸漸由遠及近,仿佛正向著主墓室走來。越是靠得近,我就越是能夠感受得到那種奇妙的節奏,以至於讓我感到自己的心跳也受到鼓聲的牽引,劇烈的跳動起來。渾身的血液如沸騰了一般開始湧動,使我感到渾身燥熱。
它們要開始了!我心中大驚,可是哥哥他們還沒有回來,他們是不是遇到什麼危險了?司徒這個無間道惡鬼最終被發現了,還是哥哥還沒有做好完全的準備?
我心中拿不定主意,看向其他人,一個個也是滿臉驚疑不定。麻雀問道:“哥們,這些孫子們是不是要開始了,你哥呢,怎麼還不來,難道他改變主意了,覺得給我們收屍的話相比更加安全些?”
我相信哥哥不會做無把握的事情,他既然一直沒有出現,或許是在等待著什麼。我白了麻雀一眼,怒道:“閉上你的麻雀嘴,即便是為了我,我哥也會來的!”
我雖然嘴上這麼說,但心裏其實一點也沒有譜。沒等我多想,就聽轟隆隆一聲沉悶的響聲,青銅門再次打開。不過這次與上次打開不同,上次隻是開了一扇門,僅能容惡鬼們排隊進出。但是這一次,兩扇門全都打開,緊接著,無數的惡鬼魚貫而入。
走在最前麵的,是雙麵鬼。它們的頭發在頭頂盤成一個髻,前後兩張臉十分滑稽。身上破爛的長袍似乎還能看出原來的花色。每一個雙麵鬼的腰間,都掛著一隻銅腰鼓。
這種腰鼓與常見的花腰傣所用的腰鼓大不相同,它比較短,呈圓柱形,形式頗像中原諸侯國的戰鼓,隻不過是縮小版。
雙麵鬼“咚咚咚”的敲著鬼鼓,動作整齊劃一,真不知道這些死去千年的惡鬼是怎麼做到的,竟然可以保留如此高深的智慧。
敲鬼鼓的雙麵鬼足有二三十個,它們一邊敲鼓一邊走過金水橋,向著祭壇頂端走去。緩緩圍城一個圓圈,繞著滇王的屍身一邊敲鼓一邊轉起圈來。
看到雙麵鬼的動作,我腦子裏忽然靈光一閃,隱約猜到這些惡鬼是要做什麼了。它們用鬼鼓敲出心跳般的頻率,或許就是為了激發滇王的心髒,使他能夠起死回生?這就像醫院裏在對付心髒停跳的病人時用電擊一樣。怪不得這陣鬼鼓敲的,使我的心跳頻率也跟鼓聲同步起來。
雙麵鬼之後,門外忽然響起一陣陣野獸的怒吼聲。緊接著,七八隻驢頭狼忽然闖了進來。我看到這玩意,心裏突的一聲跳,幾乎停搏。當初一隻驢頭狼就夠我們受的了,如今竟然有這麼多。我旁邊的麻雀更是放生慘叫起來,我真擔心他會突然瘋掉。
這些驢頭狼並不亂跑,它們脖子裏的鐵鏈繃得筆直,鐵鏈的另一端,仿佛連接著十分沉重的東西,以至於驢頭狼們不得不瞪眼屈腿,拚命向前拱。在驢頭狼的四周,幾隻惡鬼手持狼牙棒,不斷的驅趕驢頭狼。
經過一番努力,驢頭狼終於把後麵那個東西拉了進來。當我看到那東西的時候,隻覺得心頭狂跳,說不出是什麼原因。
這是一尊巨大的銅鼎。與博物館裏收藏的各種銅鼎相比,這隻鼎大的出奇。它足有一人多高,三足兩耳大肚腹,十分巨大。上麵花紋繁複,還有很多我不認識的文字。我無暇仔細觀察這隻巨鼎,心裏想到,如果我猜的沒有錯,這就應該是最後一尊九鼎了吧。
自從被牽扯到這件事情裏來之後,我知道了九鼎的秘密,一次次的探險當中,卻並沒有真正的見過九鼎長啥樣,最多也隻見過九鼎的碎片。但是現在,九鼎就活生生的出現在我的麵前。
這尊自上古時期流傳下來的國之重寶,穿越幾千年的中華文明,最終出現在我們的麵前。它承載了太多的秘密,也見證了太多的曆史。隻是,就因為它上麵記載著的那些秘密,自古以來死了無數的人,流了無數的鮮血。而我們的任務,就是要讓這秘密永遠消失。
驢頭狼將九鼎拉到金水橋前就停下來,緊接著,惡鬼們將驢頭狼解下來,趕出了墓室。這些愚蠢的畜生不能待在這裏,以免影像接下來的複活大計。
全部出去之後,主墓室裏就隻剩下四五十個惡鬼。除了圍著滇王屍身轉圈的那些雙麵鬼以外,就剩下二十幾個圍在九鼎旁的惡鬼了。或許它們待會的任務,就是給我們放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