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千言若不是有了內力,恐怕此刻早已筋疲力盡的鬆開了手,然後掉落到腳下的萬丈深淵被摔成一灘泥。
“軒轅,你到底要帶本姑娘飛多久,本姑娘可沒心情陪你賞風景!”
月千言憤恨的聲音夾雜著風聲回蕩在空蕩的山穀,就像幽靈的聲音一樣,飄渺又極具穿透力。
她緊緊抓著軒轅劍,楞是不敢鬆開手,雖然說她有法力,可是看著腳下的萬丈深淵,她還是毛毛的,萬一法力失靈了,她要如何是好。
而道場上的元箐,月千言飛了多久,他就汗了多久,他是真的沒想過軒轅劍會用這樣的方法對付她,實在讓他有些汗顏。
軒轅劍可是神器,既是懲罰人,好歹也要霸氣一點,怎麼能這麼……
唉……
元箐無語輕歎一聲,然後收了目光,靜靜的等著軒轅劍將她帶下來。
而那些道士也沒閑著,趁著月千言飛上天玩耍的空,忙不迭的將當場收拾了幹淨,眾人將屍首整齊的放在大殿中,然後盤坐於殿內,閉上眼睛念咒為亡靈超度。
而這些為亡靈超度的聲音,無疑就像一記記警鍾敲在元箐的心裏,時刻提醒著他,月千言已經不再是原來那個善良純真的她,她如今已經是一個滿手血腥,殺人不眨眼的魔頭了。
雖然道場被清理了幹淨,但是那讓人發指的血腥味卻已經融合到了空氣中,如何都洗不去。
聞著道場裏的血腥味,元箐的心再難平複,他如今是神,若放過她,對天山無法交代,可如果要殺了她,自己……
要如何才能下得了手?
他正想著,眼前“嗖”的一道金光閃過,軒轅劍已經帶著月千言落在了道場上。
“軒轅,你給本姑娘等著,本姑娘一定不會放過你!”
直到軒轅劍飛到了元箐手上,月千言還不忘對著軒轅狠狠的道。
元箐收起了軒轅劍,然後微微垂下眼眸,不去看她,聽不出情緒的道:“你殺了那麼多人,總要有個交代吧。”
“交代?”
月千言一冷笑,“不知道元箐上神要讓我如何交代?”
周圍漸漸被黑夜籠罩,大殿外的夜明珠燃起了璀璨的光輝,卻隻賜給了道場一丁點亮光,站在道場上,隻能看得到人的輪廓與影子。
而月千言的緋色眼眸卻在這樣的夜晚閃著妖異的光芒,無論多麼漆黑,那雙眼睛似乎都是明亮的,讓你一眼便被吸引過去。
“用你的命。”
元箐淡淡的抬起眼皮看著她,心裏痛苦的做著掙紮,麵上卻是若無其事,天知道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用了多少力量與勇氣,可是她不知。
“嗬嗬嗬嗬……”
月千言忽然笑了起來,卻是諷刺至極,隨後又斂了笑意道:“元箐上神,你真的很搞笑,既然要殺我,幹嘛不一開始就將我殺了,還要用那個破劍來逗本姑娘,你拿本姑娘當猴耍呢?”
“本姑娘不奉陪了!”
月千言氣勢洶洶的話音剛落,元箐排山倒海的掌風就已經到了跟前,她隻來得及驚呼一聲,身子就已經被拍飛出去,“嘭”的一聲重重的撞到了蒼天柱上,然後掉在了地上。
她無力的倒在地上,感覺自己的心肺一陣陣的劇痛,又帶著火燒火燎的感覺,就好像碎了一樣,好像有什麼卡在了喉嚨裏。
“噗!”
月千言忽的使勁朝外噴出一口鮮血,鮮血噴灑在地上,像一朵詭異綻放的彼岸花。
她想坐起身運氣療傷,卻發現自己已經渾身力氣盡失,沒想到他這一掌,居然比剛才軒轅劍的劍氣還要厲害,他當真要殺了自己嗎?
心裏,似乎有些疼……
為什麼心裏會難過?
月千言轉頭望向元箐,他像個玉人一樣,高貴冷漠,定定的站在不遠處望著她,雙目明亮瀲灩,一眨不眨,卻根本看不出任何情緒。
忽的,月千言一笑,露出被鮮血染紅的牙齒,顯得格外陰森與淒涼,“元箐,你要殺就殺,我是不會向你求饒的。”
“你想死嗎?”
元箐冷漠低沉的開口。
“我不想死,可是你會放過我嗎?”
月千言盯著他的眼,似乎想尋出一絲別的情緒。
元箐頓了一瞬,帶著一絲猶豫果斷的答道,“不會。”
“那你還問那種問題,要殺就殺,痛快一些!”
月千言十分不滿的收回視線,剛剛還以為他要放過自己,心裏莫名的浮出一絲希望,如今希望還沒燃燒起來,就被他掐滅了,這種人,真的是可惡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