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宮,仙霧繚繞,祥雲鋪地,仙獸、仙禽自由而走,仙女、仙童林立於仙宮、仙闕中,成卷的祥雲使得那天庭頓時若隱若現,皇者的霸道鎮壓諸天寰宇中。
最高處的一座玉宇內,富麗堂皇,金光璀璨,金柱騰龍纏繞,殿中央鑲嵌著一個巨大的圓形霧鏡。
霧鏡前,元箐一抹雪白,長身玉立,靜靜看著霧鏡裏的影像。
身旁一名豔麗動人的女子,身著一抹淺綠色雲裳,頭戴寶石瓔珞,柳眉細長,鳳眸流盼傳神,端的是風姿獨秀,神韻超然。
她是四大創世神之一,元風。
霧鏡中的影像是正在昏睡的月千言,她輕閉著雙眸,此刻安靜的就像一隻熟睡的小貓咪,恬靜可愛。
白皙的鵝蛋臉通透如玉,額間的淚砂像一抹等待綻放風華的花骨朵,嬌豔奪目,唇瓣小巧豐潤,長而濃密的睫毛靜靜的服帖在眼臉上,整個人猶如畫筆描繪出的一般,美的那麼不真實。
“還真是一個清新可人的人呢。”
元風看著霧鏡中的月千言,嘴角不禁微微揚起,露出一個滿意的淺笑。
元箐揮袖拂去了霧鏡裏的景象,然後轉過身麵朝著雲風,沒有表情的道:“若他知道這一切都是你所為,不知道你可否還笑的出來?”
“他不會知道的。”
元風笑意的眼裏蒙上了一層哀愁,“即便知道,可我這麼做亦是為了他好,他不會怪我的。”
“用他愛人的傷痛,換來你所謂的為他好,你覺得他會不怪你?”
元箐在說到“他愛人的傷痛”的時候,那雙漆黑的眼瞳裏明顯的蕩出幾分的痛楚與無奈。
“哼,你有空還是將血靈玉給她吧,否則她不可能靠近靈山的。”
元風有些不悅的瞥了他一眼,然後轉身消失在了大殿中。
元箐用手掌吸出身體裏的血靈玉,握在手裏,垂眸注視,麵上無波平靜,眼中卻是驚濤駭浪。
將血靈玉給她以後,恐怕就再無見麵的機會了吧。
想到這裏,他不禁伸出左手擱在眼前,原本空空的無名指上漸漸浮現出一枚指環,指環上的“Together”在金燦燦殿輝的照耀下,閃著刺眼的光,刺痛著他的眼。
“一直在一起……”
望著戒指,他輕喃著,忽的又酸澀的苦笑,“我許你生生世世,卻連一生都守不住……”
尊貴空落的金殿,他的身影高貴落寞,此刻的他就好像他身在的殿宇一般,那麼的高高在上,金貴華麗,卻是孤獨至深……
客棧裏,燈火微微,偶爾發出“劈劈啪啪”的聲響,點綴著寂寥的夜晚。
月千言還在昏睡,床邊,夜離風環手歪靠著床楞,雙眼輕瞌,靜靜的小憩著。
忽然,像是聽見了什麼動靜,夜離風猛地睜開了雙眼,身影一閃,“咻”的從窗戶飛了出去。
院子裏,元箐背屋而站,微微仰首看著漆黑的夜空,他身影頎長秀美,周身散發著淡淡白色的清光,猶如一位玉人,在黑暗中顯眼明亮,卻將周圍照的一片清冷。
聽見聲響,他頭也不回的問夜離風:“你打算何時趕往靈山?”
“嗬!我何時去靈山與元箐上神有什麼關係?”
夜離風站在他身後一冷笑,字字諷刺。
聞言,元箐轉過身看著他,清冷的麵容沉靜,看不出一絲情緒,他忽然輕輕一揮袖,血靈玉神奇般的出現在了夜離風的衣襟裏,夜離風低眸看向自己衣襟裏的血靈玉,眉頭一皺望著他,“你又要做什麼?”
“這個給她。”
元箐清清淡淡的聲音聽不出什麼情緒。
“夜離天,我很想知道你到底是如何恢複神籍的?”
夜離風笑了笑,卻掩藏不眼中譏誚的神色。
自己也是方才想到,夜離天是吸血神魔,就是靈山的靈池也無法洗去他體內的魔血,他能恢複神籍,隻有一種可能,就是有上神用神力淨化了他。
難道他就那麼想恢複神籍嗎,不惜丟下丫頭一個人?
自己真是看錯他了!
“這與你無關。”
元箐轉過身背朝著夜離風,“據我所知,神魔島的結界已經開始消散,你有時間在這邊問這麼多問題,不如想想下一步該如何,你應該知道她是等不了的。”
“還真要謝謝好弟弟的提醒……”
夜離風緩緩打開折扇輕輕扇了起來,漫不經心的一笑,“不過,她的事與你再無關係了吧。”
“我可不記得我說過她的事與我無關。”
元箐聲音冰冷堅定,帶著迫人與威壓。
夜離風俊眉一攏,似乎對他這樣的口氣很不滿,定了定,問:“夜離天,你這麼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你不需要知道。”
元箐閉了閉雙眼,目光朝屋內的房間斜了一眼,視線卻忽的一怔,再也收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