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解釋,卻不知道要說什麼。
因為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做什麼,他甚至連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麼回來的都不清楚。
也許,隻是看看她,問一句她好不好,說一句抱歉。
也許,還想順便問問她,是什麼樣的原因讓她重新拾起愛的能力和勇氣。
也許,能做點什麼來減輕心裏的歉疚,消解心裏的遺憾。
如果不能……
總之,所有的賬都記到何天藍頭上就對了!
後來他在一次校園招聘中遇到代表何氏入場的齊妙。
他記得這個女孩子,她是何天蓮的好友,實習開始前有好幾次同學聚會何天蓮都帶了她來,很單純,很和氣,他對她印象不錯。
在跟何天蓮爭吵最厲害的時候,他甚至忍不住在一群好友麵前賭氣似的說過,齊妙才是何天蓮那群人中最單純美好的,如果何天蓮也像她那麼毫無心機,那他不會那麼痛苦。
可是當多年後他輕易的從齊妙那裏得到何天蓮的電話號碼時,卻突然覺得,其實像何天蓮那樣多一個心眼兒,也不是太壞的事。
因為齊妙好像沒有想過,如果自己是想破壞何天蓮剛剛到手的婚姻,那她這個朋友可就犯了大錯了。
幸好他並不是想破壞何天蓮的婚姻,雖然他依然不知道自己想做什麼,但是他確定,自己並不想再傷她一次。
但這個確定,在他和何天蓮碰麵以後,顯得非常可笑。
她淡定鎮靜的語氣,讓他發現自己已經沒有傷害她的能力了,因為她不再給他那個權力,她的喜樂嗔癡就再也與他無關。
現在有這個權力的人,是羅煜城。
而她似乎也很確定,羅煜城不會輕易動用這個權力。
莫名的不甘心驅使他深埋在心裏的刺再次探出頭,忍不住脫口而出:“我記得我們剛剛在一起的時候,你說過,‘以後大概不會有心力再那樣喜歡一個人了’。”
“那時候我太年輕,還沒來得及明白時光到底有多長,長到足夠讓我重新喜歡上一個人,就像當初喜歡你一樣。不對,是更多。”
這個眼神坦蕩無懼的何天蓮讓他覺得陌生,卻又似乎是熟悉的。
她就那樣直白的把自己的心情攤開在他審視的目光裏,那顆心光華璀璨,完整無缺,好像從來沒有受過傷。
他好羨慕她,真的重新找回了愛人的能力,而且比從前更堅定,更勇敢。
他想,既然何天蓮能被羅煜城治愈,那他一定也能被治愈。
隻是不知道那個將要治愈他的人會在什麼時候,以什麼樣的姿態出現。
如果一直沒有這樣一個人出現……
總之,所有的賬都記到何天藍頭上就對了!
見過何天蓮之後,他想要再次離開。
雖然他仍舊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為什麼回來的,可是至少,他心裏眾多疑惑中的一個已經在某種程度上得到了解答。
看過何天蓮眉眼上沾染的幸福後,他想,也許他自己也是能有重新愛的機會和可能的。
這樣想著,突然就覺得心情好了一點。
但正當他還在準備調職申請的時候,卻接到了公司的命令,讓他去一個家族企業做內鬥的外援。
戰場是何氏百貨,雇主叫何正一,對手,叫何天藍。
那一刻,三年多以來收集的那幾箱子關於何天藍的文字和照片紛亂的在他腦海裏翻騰,一股嗜血的滿足幾乎要撞破他的胸膛。
他想,現在他終於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回來了。
他也知道,那個將要治愈他的人,出現了。
如果能讓何天藍用一場失敗來把欠他的賬還清,他的心就能完好如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