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裏的人也因這聲厲喝受驚,身子一顫,攀在肩膀上的雙手順勢爬到脖頸,尋求安全感似的緊緊抱住,身體往他懷裏緊貼,嘴裏發出不滿睡夢被驚擾的哼唧聲。
微低下頭,見她緊閉著雙眸,沒有要清醒的意思。
受寵長大的豐筱,哪受得了被他這麼凶,當下懵住,數秒才反應過來,尖銳的聲音比他的分貝大,“你一定會為你今天的鬼迷心竅後悔的。”
扭頭,轉身,跑出家門。
並非每日居住,向來也沒有人留宿,家裏的客房都未鋪設。
豐自明直接把人抱進自己的主臥,脫鞋,放到自己床上。
身子落床,熟睡種的淩楚翹滾了一圈,摸到整齊貼在一邊的被子,腿夾手抱,如八爪魚似的纏著,側身背對著他。
劍眉微緊,對她這睡相表示無語,豐自明坐到床上,把纏著被子的人兒拉過來,“把衣服脫了再睡。”
睡著的人緊抱著被子,不予響應。
無奈,他隻能好人做到底的自己動手。
軟綿的身子在手上翻來覆去,豔麗的紅色大衣被成功脫下,再接著,豐自明盯著她身上的打底毛衣,長指挑開衣擺,入目一片雪肌。
就一件。
不脫睡不舒服,脫了......
他非至親亦非男友,不太合適。
到底是脫還是不脫?
最後他決定,毛衣,短裙,打底絲襪都不脫了,就幫她解開內衣扣子得了。
思及此,把人半抱著麵靠自己而坐,雙手挑開後背衣擺,欲伸進去,然,手指剛碰到她細膩的肌膚,靠在他懷裏的人身子一滑,倒到床上,再一滾,又滾到被子邊。
手摸索著,胡亂抓住一截被子蓋到身上。
若不是她隨即吐出的朦朧醉語,“冷.....”他一定覺得她這熟睡是裝的。
剛回來,又抱著人,暖氣未開,這會又脫了外套,這個月份確實很冷。
深邃的眼眸盯著熟睡的人兒看了好一會,豐自明終是起身,連內衣扣也不幫她解了。
一陣悉簌聲,腳步響起,床上裹緊被子熟睡的人兒睜開一條眼縫。
看到他的走出房間,淩楚翹才長舒口氣,睜開眼睛,也鬆開緊抓著被子,冒著汗的拳頭。
她是被他吼他妹妹那一聲給驚醒的,
那瞬間的尋求保護也是受到驚嚇時的本能反應,再後來,被他抱上樓,她其實是騎虎難下,不知道該怎麼辦。
送她過來的人已經跑了,她醒過來酒未全解,又沒有車,若是他有不軌之意,在他的地盤上,會很麻煩,可如果不醒,他想對她做什麼都太容易。
然而,她還沒下定決定就已經被放到床上。
她承認,她心裏是害怕的,緊張的,原因不外乎他在餐廳洗手間說的那番話。
再喜歡也無法接受非兩情相悅的情況下發生關係,更何況他不僅不喜歡她,還欺騙她,玩弄他。
她言行開放,行事大膽,但並不像某些人說的那麼無原則,無底線。
整個脫衣服的過程,她碎成二維碼的小心髒不僅複活,還撲通撲通的跳得要飛,好幾次想睜開眼睛,心裏腦裏都繃著弦,當他試圖脫掉她毛衣時,當她成功躲掉蒙上被子時,她在想,如果他再脫,如果他真的乘人之危,她就是豁出命也不會讓他稱心如願。
現在,他走了,她也得以正常呼吸,揉揉頭痛欲裂的腦袋,醒醒酒,順帶再看看他的房間。
而正當她看的起勁時,腳步聲又在門外響起,且越來越近。
她睜圓雙目,倏然躺下,擔心被看出端倪,側身半趴著,被子上拉,蓋住大半邊臉。
豐自明走進臥室,順手關上房門,眼眸往大床上看一眼,見她睡得安穩也就沒再留意的把藥膏放到茶幾上,走向衣櫥。
而淩楚翹呢?
她忍住想要睜開眼偷看的衝動,集中精神的聽聲音,然後判斷,他在幹什麼?
當聽到他腳步走向自己正睡的大床,當聽到他把東西扔到床上,當聽到一陣類似於脫衣服的窸窣聲響,那種心跳得要飛的緊張感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