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逸辰也解開安全帶,下車,幾步走到她麵前,伸手接走已經在她懷裏睡著的小姑娘,“孩子沉,你抱著不好開門,我幫你抱進去。”
孩子已到了他手上,任嘉禾也沒說話,隻是抬眸盯著他看了會,邁步,走進大樓,刷卡進入安檢門。
乘電梯到她所住樓層。
鍾逸辰跟在她身後,進了家,熟門熟路的把孩子抱進兒童房,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再幫她蓋好被子。
保持附身的姿勢,盯著小姑娘安靜的睡眼看了近一分鍾才起身走出房間,帶上房門。
客廳裏,任嘉禾倒了兩杯白開。
她有在睡前一個小時喝杯白開水的習慣。
每次他夜裏送她們母女回來,她也有幫他倒杯白開,讓他喝完再走的習慣。
當然,她從來不開口說,每次都是他看到了自己坐下來,等水溫了喝完再走。
今天亦然。
鍾逸辰在她身邊坐下。
任嘉禾往邊上挪了點位置。
不同於鍾斯年的長情專一,這些年,鍾逸辰交往過的,沒交往過的女人多得連他自己都記不住,可是近幾個月,自詡是情場高手的他,麵對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女人,常常都是無措的,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
就像現在,若是換做別的女人,他可以強硬點,遵從本心的直接把人抱到自己腿上,但對她不行。
他試過幾次,她會離得更遠,會好幾天都不理他,不見他。
見不到,他會很掛念,很煎熬……
喉結上下滾動,雙手插入頭發,後仰,躺入沙發背,十指相交枕於後腦。
漆黑幽深的眼眸注視女人挺得筆直的後背,長發覆蓋下,若隱若現的修長脖頸,及顯而易見的與白色雪紡衫同色的內衣。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任嘉禾傾身端起麵前水杯,淺嚐一口,“水溫了,時間不早,喝完早點回去休息。”
每次她都是這樣,毫不客氣的對他下逐客令。
鍾逸辰挪開視線,起身,端起另一杯水,大口的,幾下喝光,“啪”的一聲把杯子放到桌上,起身。
從其聲音的響亮度可判斷,他心裏是帶著情緒的。
任嘉禾滯了一秒又小口小口的,繼續喝水。
鍾逸辰看她那副,無論他做什麼都無動於衷的樣子,心裏躁的,抬腳就走,走時還不忘,“我明天早上過來接女兒。”
至放暑假以來,白天都是樓心娥在幫著帶孩子。
一杯水喝光見底,任嘉禾放下杯子,拿起車鑰匙起身,“天氣預報說晚上會下雨,興許就是等會,車子你開回去吧。”
已快走到門口的鍾逸辰聞言頓住,轉身往回走。
任嘉禾把車鑰匙遞給他。
好似忍到了極限,鍾逸辰接車鑰匙時情不自禁的把她手也握住,用力一拉,直把人拉進懷裏。
一個踉蹌,身子已與被擁入胸懷,下巴磕在他襯衫扣子上生疼,任嘉禾輕哧了一下,轉瞬抬手推他。
“別動。”鍾逸辰抱得更緊了些,頭埋進她肩窩,“我什麼都不做,就想抱抱,你讓我抱會。”
任嘉禾推著他雙手頓住。
“小禾。”鍾逸辰抱了一會,叫她,“我上次說的話不是同情,也不是憐憫。”
任嘉禾沒出聲,隻是抵在他身上的雙手慢慢垂落到身側。
鍾逸辰擦覺到了,又繼續說,“我想要跟你在一起,真心實意的,我真的會收心,會對你很好,對孩子很好,視若己出的,永遠都不會再過問孩子父親的事,你給我個機會好不好?”
等了數十秒沒等到懷裏人回應,倒是等到窗外震耳欲聾的雷聲。
任嘉禾被這突如其來的雷聲嚇得身子微顫了一下。
轉而抬手推他,“快下雨了,你趕緊回去吧。”
下雨天路滑,雨太大也看不清路況,雷電交加總是不夠安全。
鍾逸辰暈死,心裏又苦又悶,到底還是鬆開她,“我走了,自己記得關好窗戶。”
任嘉禾嗯了聲,“路上小心。”
鍾逸辰垂眸盯著她看了會,終是轉身走出她家。
任嘉禾盯著門口方向,已然緊閉的家門,站了大概兩分鍾才抬腳,前往家裏的各個窗戶,關窗,拉窗簾。
最後洗澡,走進兒童房。
打雷天,她不放心讓小姑娘一個人睡。
外麵雷電交加,妖風狂舞,雨下得很大,她坐在床頭,手裏捧著本書翻了幾頁卻是一個字也沒看進去。
放在旁邊的手機,從開始到現在,沒有來電,也沒有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