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吹幹的頭發,蓬鬆自然的垂落,未經任何修飾,也未別致耳後,讓她的臉蛋看起來越發小巧。
不似之前的圓潤,她最近本來就瘦了很多。
選擇陪她度過這個坎,鍾斯年就知道,橫在他們中間的,感情是不可避免會再次再次被談論的問題。
他垂眸看著她,將她隱秘在眸底的忐忑看進心裏,微不可察地輕歎從嘴裏溢出,他抬手撫上她柔嫩的臉頰,拇指在她眼簾下方輕撫,“等你這次病好了我們再談好不好?”
磁性醇厚的嗓音低低響起不是她最想聽的內容,也不是她最怕聽的內容,但卻比這兩者更磨人心。
林聽其實知道,自己現在應該聰明的等待病好而不是繼續揪著不放,但她怕呀,她怕等她病好了,他還是之前的態度。
把她的心高高撩起,讓她覺得自己有希望,最後給出的還是不接受,再來一次,拋開她承不承受得住暫且不談,她不願意讓自己再次被虐。
她站著沒動,也沒移開盯著他的目光,“我不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麼,但我覺得這個不問題不難回答,你現在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態對我,同情?友情或是別的,你給點提示,免得我又想太多,會錯意。”
他現在不想明確表態她不逼迫,但他至少要給她透點底,以免她胡思亂想,自作多情。
撫在她臉上的手轉而握住她一直臂膀,“你走過來一點。”
他們中間還隔著一把椅子。
林聽不知道這兩者有什麼影響,但還是順從的,繞過椅子走到他麵前,“你現在可以……”
後麵的話戛然而止。
唇被覆蓋,煙草味撲鼻而來……
沒有深入,淺嚐即止。
足以讓她心跳失去規則。
鍾斯年離開她的唇,額頭低著她的,“現在可以去睡覺了?”
聲音低,柔,啞,灼熱的呼吸全部掃在她臉上,灌進口鼻,林聽仿佛聽到飄蕩在空氣中的曖昧因子“砰”的一聲,炸開了。
她暈乎乎,直愣愣地,連自己是怎麼被他帶到床上都搞不清楚,直到上了床,躺下才後知後覺的,“那個……你剛才……”
關鍵時候她又矯情上了,不好意思說出那幾個字。
鍾斯年已經拉把椅子在她床邊坐下,聞言有幾分好笑的看她,“不是你自己讓我給點提示?”
他這提示給的已經很明顯,她反倒迷糊上了。
林聽咬著下唇,難掩羞怯卻還是要鎮定的,“那……要不要我去幫你把側臥鋪出來?我的意思是,等我睡著你再回去,實在是太……太晚了,我……我會覺得很過意不去。”
舌頭都捋不直,幹脆笨死她算了。
林聽暗惱。
都說女人心瞬息萬變,這話還真有點道理,這不,剛在樓下還想著讓他走,這沒一個小時又主動提出要幫他鋪床了。
見她精神不錯,鍾斯年忽然升起逗弄的心思,“就算你幫我鋪了床,我也沒有換洗衣物啊,尤其是貼身的,我總不好在你家裸睡,那樣影響不好。”
什麼叫現世報?
她現在就是。
林聽被他這話嗆得臉紅,尤其是那句貼身的,裸睡,自動讓她聯想到某些羞羞羞的東西。
蒙上被子,甕聲甕氣的,“我家有烘幹機,實在不行你也可以用吹風機吹。”
這算是個有效切實的解決方案。
“貼身的可以用吹風機,外衣褲沒那麼快烘幹,我也沒有可穿著上床的睡衣或居家服。”鍾斯年還玩上癮了,伸手把蒙在她頭上的被子扯下來,“正常溝通而已害什麼羞啊,被別把自己悶壞了。”
誰害羞了?
就算她害羞,他就不能裝作不知道,讓著她一點?
林聽嗔他,“我不跟你溝通,我要睡覺了。”
跟個老流氓耍嘴皮子,她也占不到半點便宜,不如早點睡著,放他早點回去休息。
時間確實不早,鍾斯年也不逗她了,“安心睡,我在這守著。”
像現在這樣,守著她睡覺的事,他還真沒少做。
去年,她晚上鬧得可比現在嚴重多了。
到底是比不上往日,就算睡了一下午,剛剛跟他聊天還看著精神挺好,這一閉嘴安靜下來,林聽沒多久就讓自己睡了過去。
鍾斯年靜靜坐著,待她呼吸平穩才起身,幫她掖好被子,離開房間。
沒多久又提著個袋子進來。
那是他放在車裏的備用衣褲。
先到床邊確認她睡得很好,沒什麼不好的跡象才放下東西進浴室洗澡。
沒錯,從他中午了解到她的情況,把她睡得不省人事的她抱到床上起,他就沒想過今晚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