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起,李秋水便十天中有八天在修習武藝,兩天便是在學習其他技藝,多以排兵布陣,五行八卦為主,逍遙子見她年幼,進展又神速,便也不苛責,閑暇時間才能找師姐師兄玩耍。
這一日,李秋水正在練習白虹掌力,這掌法行事全憑己意。伸屈自如,隨敵意而動,敵進我退,敵退我進,絲絲密密,緊緊相扣,招式卻不多,全隨心意出招,便是掌法的最高境界。將對方步步緊逼直入絕境,卻無半分蹤跡可尋。姿態優美,來去如虹,若是內力深厚,出手如風,觀之如彩虹掛月,瀟灑俊逸。李秋水與石室內皮人打鬥多時,那皮人乃是牛皮所造,全身上下隻造出腦袋和兩個胳膊,下身卻是由瘦到肥。直到最底下,竟是圓圓的如笸籮般大小的一個鐵錠,皮人內鑲羽毛等物,與他對掌並不手疼,卻是搖搖晃晃,想讓它保持不動都難,無論怎樣也不能將它平放。據逍遙子講,若是有一日將這皮人平放,這白虹掌力便是練成了。李秋水初時頗不以為然,可試驗多次後才發現,這皮人全身構造精妙,若是不運巧勁,別說平放。稍不留神便被它返回些許掌力,真是如四兩撥千斤一般。當下不敢大意。
暗運巧勁,心隨意動,用雙掌感受力道流轉。幾個月下來,頗有成效。今日,練習頗久,因又有些感悟,故此,多練一會,卻也誤了師姐的囑咐,忙收招回自己院落洗漱換衣,隻盼師姐到時不要發怒才好。又想無崖子師兄常與師姐形影不離,到時仰他求情,師姐一定招架不住,不覺暗自得意。手底下卻是不停,待收拾停當,忙向師姐院中跑去。一路見到的門人都驚訝不已,三小姐素來穩重優雅,漫步輕搖,怎得今日如此匆忙?不過,就連奔跑也是姿勢美妙,不覺呆在原地。
李秋水趕到師姐房中時,早就過了巫行雲定的時辰,隻見無崖子坐在院中涼亭喝茶,師姐卻在魚塘邊來回走動,看見李秋水進來,麵上一喜,飛奔過去,又故作嚴肅問道:“師妹,為何這時才來?”李秋水慢慢挪進院內,低頭思考如何向師姐解釋,不想巫行雲見她低頭,還以為被師父責罰過,忙安慰道:“可是師父罰你?別難過,師父教授武藝時最是嚴厲,你聰明伶俐,師父從來就很少責備你,最近功課較多,想是師父著急才會如此,你是沒見他責罵我跟你師兄的樣子,也就我跟你師兄這樣的厚臉皮才能承受吧!”說罷自己先哈哈大笑,又回首望向無崖子,含羞瞟他一眼。無崖子早就看見李秋水進來,見他二人說話也不做打擾,隻是站起身來衝她們笑笑,道:“師姐就是性急,師妹還什麼都沒說呢,你就在這裏編排師父,師傅幾時責備過我們,最多就是瞪你幾眼,這就不能承受了?小心師父知道。罰你種花!”說罷,得意輕笑。
巫行雲卻是不依,隻要上去撕了無崖子的嘴,李秋水忙拉住她,笑道:“原來師姐怕種花呀?怎麼早不知道呢,以後若是師姐惹我,就要她種個奇花異草來給我賠罪,這樣,既能幫師父教育師姐,又能替我出氣。”無崖子一邊躲開巫行雲的天山折梅手,一邊笑道:“你可知師姐為何怕種花?”李秋水早已坐在涼亭石凳上,看他二人打鬧。這時怎會接口惹禍上身,隻是笑看不語。無崖子見李秋水不接話,便自顧自說道:“師姐最怕小蟲,你看她院中連棵樹都沒有,就是怕招蟲子。哈哈哈….想不到吧,師姐天不怕地…”話未說完,就被巫行雲抓到,恨恨摔了出去。無崖子躺在地上哼哼不止。巫行雲見他半天不起身,以為真是摔傷了他,忙上前扶起。卻見無崖子望著他微笑。原來是在等她關心呢,正要甩手不管,卻被無涯子抓住右手,當下便滿臉通紅。無崖子見師姐嬌羞模樣,不覺癡了,左手緩緩抬起,卻是想摸摸師姐嬌嫩臉頰,這時巫行雲早已尷尬不已,又怕小師妹看到,隻能狠狠踢他一腳,無崖子這才回過神來,看向李秋水一眼,生怕她發現端倪,見她低頭喝茶,心下稍安,不知為何,實不願被師妹看到自己與師姐的情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