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三更時分,無崖子方才醒來,見師姐正看向自己,滿眼驚喜,那眼中的溫柔體貼,更是濃的化不開,不覺看呆了。巫行雲走近將他扶起,又從袖口拿出手絹,替他擦去額頭虛汗。道:“師弟,你總算醒了,這一夜我擔心不已,生怕你就此…又幫不上忙,讓你受這些罪,都是我的不是,隻盼受傷的隻有我便好。還好你醒了過來,不然…師姐隻能以死賠罪…”說著聲音便低沉不已。兩人相距極近,無崖子全身無力,幾乎是靠在巫行雲肩頭,二人自幼相識,況且現下情況特殊,便也不顧及這些虛禮。待得巫行雲替他擦汗時,無崖子隻覺一股幽香傳入鼻端,似蘭似麝,頓時口幹舌燥。而此時巫行雲又說的那一番話,更使他的心狂跳不已。似乎自此次下山以來,自己總是偷偷看向師姐,哪怕有一刻眼中不見,便覺坐立不安。
心中不明所以,此時見師姐嬌羞之態,不覺心中一蕩,頓時臉紅,輕聲道:“有勞師姐…”巫行雲見無涯子脈象平穩,大為安心。之前吐血怕是因運功不慎所致,便囑咐他不可再隨意運功,隻待回山後再定。無崖子又道:“師姐可是也受內傷?”巫行雲黯然,道:“都怪我一時大意,以為那人武功低微,卻不知怎麼就被她算計去,如今體內一股寒氣無法逼退,也不敢強行運功,不然你我二人內功相近,自然可以助你一臂之力…”無崖子道:“師姐,莫妄自菲薄,這次多虧你相救,不然我現在還在那林中大睡不醒呢。你我二人,何必如此…”無崖子似乎力有不逮,不再開口。巫行雲聽出師弟話中的玄機,頓時羞紅臉。
又見師弟調侃自己,自然明白是為免她自責,更是感動,當下閑話幾句。巫行雲本就身受內傷,雖已壓製,卻不能調息運功,如此耽擱著半宿,已是筋疲力盡,忙安頓無涯子到床上歇息,自己也回房不提,隻因今日師弟夢中言語,不覺心神俱醉,連睡夢中也帶著笑意。
無崖子待師姐走後一時無法入睡,想師姐與自己也算學的高深武藝,卻為何如此大敗,看來隻能從那二人身上尋找緣由了。又想起自入師門以來,師姐對自己關懷備至,朝夕相處,師姐雖說直爽,但對自己卻從無惡言,細心照顧,隨著兩人年歲漸長,師姐樣樣出色,頗得師父喜愛,樣貌也是清麗絕俗。自己更是仰慕不已,隻希望今生與師姐長伴,方才滿意。如今見師姐也不似以前那般隻有姐弟之情,今日言語中更是情真意切。不覺顛倒不已,難以入睡。
次日,無涯子早起,見巫行雲房門緊閉,想來是昨日照顧自己勞累,仍在歇息,便也不打擾她。又想到昨日那二人,聽師姐意思已是關在這客棧中,正好心中疑點頗多,於是便回到房中,喚來掌櫃,詢問那二人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