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迪雅城頭密密麻麻的僵屍、屍巫和吸血鬼,玄甲騎兵們動也不動地等待大公爵的下一步命令。疾風吹動軍旗,發出一陣嘩啦啦的聲音,從這嘩啦啦的聲音中隱約可以聽見從城頭方向傳來的聲聲呐喊:“外來的人類,滾出我們的家。”所有人的臉色都灰暗了。
大公爵孤身隻影策馬繞城而過,其他人魚貫跟在後麵,沒有人說話,隻有甲胄輕輕的碰撞聲。
從迪雅城到刑月山穀,快馬一天可到,可是兩邊的山道上總是有少量黑騎兵騷擾,不時扔下大量石塊,雖然不至於完全堵塞道路,可是卻成功遲滯了騎兵前進的速度,遠處已經可以看見恐怖騎士黑色盔甲的反光。
安迪掏出葛登留下的信看了一會道:“我們從右邊走,右邊路比較寬,而且有水潭可以飲馬。”
按照葛登的地圖,玄甲騎兵居然越走越順暢,馬匹也得到了充分的休息。經過一處山坳,安迪指著一處不起眼的山洞道:“按照地圖,這裏可以存放糧食補給,不知道元芳先生有沒有照著做。”
已經有性急的騎兵衝進山洞裏,高興地叫道:“真的有,一些幹糧,還有些鞍鐙什麼的。”
很多馬鞍經過沼澤毒水的浸泡和多日行軍的磨損,早就殘破朽爛,戰馬和騎兵都已經不堪其累,現在換上一批新的裝備,無論人和馬都好象煥然一新,重新燃起無窮的鬥誌。
安迪一邊嚼著幹糧一邊湊到大公爵身邊:“父親,現在軍心可用,我看這地圖上標的幾個點都適合打伏擊,不如我們回頭吃他一把?”
大公爵環視左右,士兵們雖然吃了一頓飽飯,但是呆滯的表情和深陷的眼窩分明在訴說他們的疲憊。他長歎一口氣:“疲師孤懸,危如累卵,我們要盡快回去帝國才行。”說完,他一揮劍鞘,山頂上幾個鬼鬼祟祟的黑騎兵瞬間斷成幾截。
終於來到了山穀深處的傳送門前,看著散發著青色光芒的傳送門,想起初到此地時的躊躇滿誌,很多人都痛哭流涕,可是除了幾個愣頭青的扈從外,也沒有誰再提出來要回頭與恐怖騎士決一死戰。看來,大家都是累了。
大公爵眼睛眯成了一條線,灰白的頭發在山風中隨意飄拂:“灰鷹,你留到最後把傳送門毀掉,還有,記住這裏的坐標,我一定會回來的。”說完,他率先向傳送門裏走去。
安迪上前攔住了他:“父親,讓我先進吧。”
大公爵如岩石般堅毅的麵容終於出現了一絲笑容:“你還年輕,有很多路要走,這戰敗的恥辱,就由我一個人來承擔吧。”
自從若爾娜死後,朵蘭每天要抽出大量的時間照顧多洛,去教堂的次數也少了。這天中午,朵蘭跟著老成的修女做完了禮拜,正要趕著回家,忽然聽到外麵一陣叱喝聲:“什麼人,膽敢亂闖神的居所。”
朵蘭跟著跑了出去,隻見幾個修女正在追打著一個汙濁不堪的流浪漢。流浪漢捏著一塊從廚房偷出來的糕點大嚼,好不容易咽了下去,梗著嗓子叫道:“別打,別打,我是古都祭司。”
祭司大人?所有人睜大了眼睛。眼前這個流浪漢一身爛袍子看不出底色,胡子拉茬滿身邋遢,哪有一點象豐神俊朗道貌岸然的祭司大人。
不過很快就有曾經親密接觸過的修女認出了古都,忙不迭地上來噓寒問暖,古都一下又神氣起來:“快點放水給我洗澡,我要好好睡一覺。”
玄甲騎兵團大敗而歸的消息迅速傳遍了烈風城,先期從迪雅逃回來的坡皇子和威靈頓親王也出麵證實了這一點。據說坡皇子在城裏人類放亡靈入城的一刹那就察覺到了異常,但是事出緊急,又要保護密使的安全,隻來得及護送威靈頓親王逃離迪雅。
不過坡皇子臨危不亂,在最後一刻還能記得破壞迪雅的傳送陣,確保了烈風城不會被突然湧出的亡靈大軍所淹沒,總的說來是功大於過的,得到了密使大人和帝都軍務處的一致好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