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身處禁魔地,睡眠魔術等無法在這裏使用,但若要使一個人保持睡眠狀態也無不可。付仇看到棺內的男人手肘被撩起一截衣袖,一根針管被刺入血管,針管尾端連接的分岔軟管直通向兩個裝了透明液體的瓶子,軟管的兩個岔口間有一個開關,似乎是使用電池驅動的計時器,大概是沒隔一段時間就會倒換一下開關的方向。
很可能一個瓶中是維持生命的營養物質,另一個瓶子裏是安眠藥物。
這套設備既能維持禁魔地中人的生命安全,又能輕而易舉地控製他們的行動,隻要定期更換電池就可以安枕無憂了。
付仇不由地感慨起設計這套裝置的人的巧妙構思,但現在不是感歎的時候,他伸手將那個男人的衣袖撕開,做成兩條帶子,把他手臂上的針頭拔出後立刻用它們包紮傷口。
睡眠中的那個人眉頭皺了皺,似乎是感應到了疼痛,這麼說,很快就是安眠成分再次要被注入身體的時候,付仇很開心自己恰好來對了時機,便也不等待了,直接伸手給了那個男人一巴掌,將他打醒。
“疼······怎麼回事?”男人睜開眼睛,喃喃自語,這一說話不要緊,卻讓付仇為之一震。
因為是黑眼黑發的亞洲麵孔,之前付仇認為這人一定就是監視著冬木管理的魔術協會魔術師,沒想到這人一醒來竟然脫口而出一句中文!
“你是什麼人?”付仇問道。
那個男人伸手拍拍自己的頭,將付仇打量了兩眼後終於清醒了些,大概也看出付仇並不是那個把自己關在這個鬼地方的人,便說道:“我是陸展,你又是什麼人,這裏是什麼地方?”
“路展?”付仇依稀覺著這個名字有點耳熟,“這裏是冬木市地下的一個結界,大概是你和其他一些魔術師都被關在這裏的棺材中了,我隻來得及把你叫醒,不知道其他人的情況。你是協會的人嗎?”
“協會?你是指魔術協會?”陸展拿起身邊那個將自己禁錮在地下棺材中的器械,“我不是魔術師,隻是和魔術協會有合作罷了,你呢?是協會的人?”
“我是······”付仇的眼睛忽然瞟見了陸展翻弄著軟管的手上一抹藍色,定睛一看竟是和陸白手上一模一樣的戒指,“你是那個陸展,陸家的家主?陸白是不是你的妹妹?”
陸展的精神再次集中到付仇身上:“你認識我那個魔術師表妹?你是不是付家的?我妹妹的師兄?”
“是,我是付仇。隻是,你為什麼在這裏?”
陸展敏捷地從棺材內翻身出去,付仇看到雖然他穿著一身筆挺的西服,裸露著的半截手臂和肩部,腿上,都能看出發達突出的肌肉。“還不是因為你和陸白搞出來的事,萊文羅德的聖杯被毀,我家隻是出錢讓她去讀書,誰想到她竟然捅婁子讓協會來查陸家的底細。”他伸手撫摸著手上藍色的寶石戒指,“你應該也知道,另一個世界的陸白來到這裏的事吧?”見付仇臉色一變,他得意地笑了,“果然,不過你放心,無論是魔術協會還是聖堂教會都不知道這件事,隻有我和你們知道現在有兩個陸白的存在。可是,魔術協會已經把陸白視作威脅世界的根源了,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叫做陸白的女孩,是一定要被消滅的。”
付仇的臉色更加蒼白了,不想見到了陸展後,他的寥寥幾句話,竟然就已經把陸白和陸白二號同時判下了死刑,在萊文羅德的事情,他此前從未想到會被魔術協會誤解成如此,更沒料到陸家會牽扯進去,並且能夠和魔術協會掛鉤,看來陸家並不是他原先所了解的那樣,哪怕是在這個世界都有極強的勢力。陸展,大概是個比陸白更加危險的人。“你說你和協會合作了,合作內容就是大義滅親麼?”思索著能夠用什麼方法將眼前的男人重新禁錮起來,說不定可以將安眠藥趁他不備刺進去?付仇聽到自己的聲音幹巴巴的,有氣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