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敕勒川,
陰山下,
天似穹廬,
籠蓋四野。
天蒼蒼,
野茫茫,
風吹草低見牛羊。”
魁梧的牧民仰望蒼穹,手中的馬鞭輕甩一下,跨下的駿馬長鳴一聲,於這廣闊的原野縱情奔馳,帶動了馬群,隻聽得蹄聲如雷,滾滾不停。
天邊飄蕩著數朵白雲,隨風不停變幻著形狀,飄渺如虛如幻。坐於羊群之中的紅衣抬頭看了一眼那些雪白的雲朵,眼神悵然,似乎想起了什麼往事,連手中的針線也停了下來,隻是看著那些逐漸遠去的雲朵發呆。
天邊的雲層逐漸淡漠下來,地上的羊群卻還層層簇簇,將那草原上的紅衣女子團團圍住,就如雪中綠地上的一點,嬌豔欲滴,令人神往。
男子策馬力於遠處,目光由淡去的雲層落在了養群當中的一點紅上,目光由淡淡的哀傷,轉為漠漠的柔和,驅馬前去,停在了羊群之外。
“阿朱,你又在想她嗎?”男子下了馬,緩緩行至紅衣女子身邊。那美貌的回過頭來,看看身邊的男子,隨即垂下目光,輕歎一聲道:“我們欠她太多,一想到那天的事,我就覺得好象是我逼死她的一樣。”
“事情已經過去那麼久了,別再想了。”男子目中激起一片朦朧的淡霧,他閉了閉眼睛,又說道:“以她的性子,她的身手,怎會就這麼容易死了。她不過是想圖個清淨罷了,阿朱,隻要你別再胡思亂想,就算是了了她的心願了。”
被喚作阿朱的女子輕輕,說道:“你我夫妻這麼多年,我會不知道嗎?其實我們都忘不了她,你雖對我很好,但她永遠是特殊的。”
“阿朱……”男子微微皺眉,阿朱苦笑了一聲,說道:“我若是不那麼貪心,不妄想把她永遠從你心裏趕賺也就不會做那麼多糊塗事,不會惹你討厭了,是嗎?”
男子輕歎一聲,擁她入懷,說道:“你糊塗,我又何嚐沒有錯?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看看慕容複,我們比他要幸運的多,不是嗎?”
阿朱閉上雙眼,緊擁著懷裏的男子,哽咽道:“蕭大哥……對不起……”
蕭峰輕撫懷中的,抬眼望著天邊的雲霧,目光似落於天盡,閃爍著點點哀傷,口中微微呢喃道:“對不起……”——
雲層飄搖而過,於水麵倒映出團團雪白,似是花團錦簇,瞬間卻又化為輕紗搖曳,就像是那個白衣的窈窕身影,在水下翩翩起舞一般。
“影兒,是你回來了麼?你不生我的氣了麼?我不打江山了,陪著你一起遊遍天下,好麼?”
白衣的公子跪在湖爆長發垂披了一身,如月華泄落,流入清藍的湖水中,隨波蕩漾,與水麵的倒影連結成一體,分不清哪是真人,哪是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