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向導是白當的嗎?”秋童喝了兩口水,瞥了他一眼,“就你這樣,五大三粗的還想給我當使喚丫頭?我怕帶不出門去!做個拎包的倒還將就。”
“好吧,那就做個拎包的吧!”尚東一副無奈狀,向她伸出手去,“包給我吧!”
“算了,我包裏真金白銀的可不少,交給你我不放心。”
轉過街角,一條幽深的小巷出現在麵前。巷口一棵粗壯古老的大柳樹,此時正沉默地立在暮色中。樹下的石桌石凳還在,隻是沒有了過去的人的影子。
在這兒,雲揚教會了她下象棋。可是每一次和他下棋她都會輸得一敗塗地。那一次她輸得火起,非要把象棋的規矩改了,纏著雲揚和她再下一盤。
這一次她大發神威,賦予了每顆棋子特殊的功能。先是她的卒子過了河,立刻展示出神車一般的本領,一刀斬殺了雲揚的馬,橫衝直撞,可進可退,所向披靡;接著象又跨越楚河衝到他的地盤上,大腳踩爛了他的車,還美其名曰“飛象”。在他嚴防死守的情況下,又突生諜變,竟然利用他的士殺死了他的老帥,說這個士是她的臥底!隻看得雲揚張口結舌,心驚肉跳,最後隻好舉手投降,連呼佩服!
想起雲揚當時目瞪口呆氣極而笑的表情,秋童的臉上忍不住浮現出了笑容。
好久才想起身邊還有人在,轉臉看他,卻見他也是滿臉癡呆呆的笑容,不由地心中驚愕,喝問道:“你笑什麼?”
他反問:“你笑什麼?”
“我笑我的跟你有什麼關係?”
“我看見你笑我就笑跟你有什麼關係?”
“你……”秋童被他繞得暈頭轉向,氣鼓鼓地搖頭道:“強詞奪理!”
尚東妥協道:“好吧!是我強詞奪理胡攪蠻纏,我錯了行嗎?”
秋童不理他。
尚東四下看了看,“估計這小鎮上也沒有什麼好玩的地方,現在離吃飯還有一段時間,不如我請你看電影去?”
看電影?那是雲揚最喜歡的消遣。每逢有新電影放映,他總是拉了她興致勃勃的早早到場。記得那次看的是一部老電影《卡薩布蘭卡》,走出電影院時還看見他眼角的淚水,那時她還笑他比她還要多愁善感。
多愁善感!那是她唯一看到的一次。她看到的,總是他陽光一般的笑臉,就像他說的那樣: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要被苦難和悲傷打倒,隻要活著,就有希望;隻要有希望,就一定要笑著麵對!
現在既然來了,總要麵對的吧?那就拿出勇氣來,哪怕再痛上千次百次,也一定要把那些謎團解開!
“你不是說過是來尋找謎底的嗎?怎麼現在倒不著急了?”秋童奇怪地看著尚東,“還有心思看電影,你以為你是來度假的嗎?”
“我是想今天反正已經晚了,不如好好放鬆一下,明天再全力打一個攻堅戰。”
“攻堅戰?”秋童笑了笑,“既然你不著急,那不如先陪我去一個地方。”
“哪兒?”
“福利院。”
“天馬上要黑了,你確定現在就去?”尚東遲疑地看著她,“不如今晚回酒店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再去,你說去哪兒就去哪兒,怎麼樣?”
“如果你不想去,那你自己回酒店去,好不好?”秋童的倔脾氣上來了。
“好吧好吧!”尚東連忙說道:“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誰讓咱隻是個拎包的呢!”
秋童沒有言語,埋頭向前走去,尚東大步跟在她身後。
漸近郊外,人煙也越發稀少,朦朧的天光中,一片建築物的輪廓漸漸出現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