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過去問明情況。原來蘇瑪饑餓之極偷吃了小賣店門前鋁鍋裏煮熟的玉米棒子,被老板家的媳婦和兒子窮追猛打。
已經不是一回兩回了!潑婦卡著腰怒氣衝衝地道。
我替蘇瑪付了十元玉米錢。可是回頭時,蘇瑪卻不見了。彌漫的大霧突然將夢中人覆蓋,仰頭卻能看見魔星閃爍的妖光。
在另外一個夢境裏,我再次看見了孤苦伶仃的蘇瑪。她跪在地上撿垃圾吃,一邊不忘記膜拜卓爾金星。神情麻木的樣子讓人心酸。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苦。
無法想象,為了尋找庫庫爾坎,她所經受的挫折、打擊和侮辱。以及眾多媒體給她的譏諷和嘲笑。
頻繁發生的夢境,讓我格外替蘇瑪擔心。如果沒有人關心,她會發瘋死掉的!
連續幾天下著蒙蒙的秋雨。天氣漸漸轉涼了。下班後,我騎著摩托車像往常一樣去尋找,心裏卻已經不抱有多大的希望。
來到柳浪聞鶯時,已經疲憊不堪,於是坐在一株老柳下靠著休息。困意上來,伊人入寐。
我滿世界地找啊找,來到湖濱路時,眼皮無故亂跳,神經也似乎緊張起來。直覺表明蘇瑪應該就在附近。扭頭尋望時,眼前驀地一亮。失憶的蘇瑪突然出現在視野裏。她依然穿著一身單薄的藤葉裝,赤著腳孤獨地行走在瑟瑟的秋風裏。
真是:眾裏尋她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蘇瑪低著頭,邊走邊踢著一個扁扁的易拉罐。突然抬頭終於看見了我。她的眼睛裏,閃過瞬間的激動後,立即化為一片冰冷的灰燼。蘇瑪搖著頭轉身離去。她不想再看見我。
我趕緊奔上前,拉著她的手,蘇瑪!跟我一起回家吧。
你不用再管我!蘇瑪掙脫了,轉過身去,拚命忍著,讓自己不要哭泣。
蘇瑪掙脫了幾下,便伏在我的肩頭嗚嗚地哭了。
我們一起回家吧。就在這時,三條惡狗狂吠著從迷霧裏鑽出來直撲蘇瑪。我牽著蘇瑪的手沿著破碎的街道沒命的跑。不料在錢王祠廢墟前突然摔倒了。
我在柳樹根下翻了個滾,才發現,方才的一切依然是夢境。
有一種預感,蘇瑪就在附近。於是沿著破碎的街道往前走,行不多遠,就來到了破爛的錢王祠前。斷牆上生著荒草,大門卻敞開著。七八隻墓地烏鴉停在門樓上。
突然聽到從錢王祠內傳出斥罵聲。是英語中的髒詞。
於是悄悄地走進去看個究竟。由於霧氣朦朧,沒看清,一開始我以為是本地流氓企圖**流浪的公主。
不過到了近前,才發現圍住蘇瑪的是烏賊和另外兩個抱著臂膀的膚色怪異的卷發年輕人。混血仔不讓蘇瑪離開。他們嘰裏咕嚕說的西班牙語根本無法聽懂。
三個穿著深藍色櫻花袍的東瀛法武士站在旁邊冷眼觀瞧。
我看他們三個大男人為難一個弱女子,便走過去質問,你們怎麼回事?
烏賊回過頭來,望著我,一張嘴就是流利的英語。我的英語水平比較菜鳥,但是勉強聽懂了他們的意思。
烏賊說:她,穀莎爾,偷竊了我們的東西!
我就問烏賊,她盜竊了你們什麼東西?
胖子已經不耐煩,怒道:走開,少管閑事!說著狠狠一腳踢中鄙人的小腹。我捂著肚子蹲了下去。
兩個人不再理睬我。一個揪住蘇瑪的頭發向後拉。另一個用力撕奪她懷裏的藤條編織的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