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騎行間,前麵突然“當當”地響起一陣急促的銅鑼聲。敲了兩通之後,一個洪亮的中年男音叫道,“各位走過路過的老少爺們兒,父老兄弟,嫂子大姐和妹子,請停下你們匆忙的腳步。今日我與家妹行走江湖路過此地,因盤纏丟失囊中羞澀,欲借此寶地耍幾趟拳腳兵器給大夥取樂。希望大家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我與家妹感激不盡。”
袁嶽循聲望去,隻見前麵路口處圍了一大圈人,裏三層外三層的,足有兩百來人。隱隱可見一個身高八尺的瘦削男子,正在衝圍觀眾人抱歉行禮。人群裏你一言我一語,紛紛議論著說笑著看熱鬧。眾兄弟見有人打把式賣藝,很是驚喜,都想過去看看。馬車裏的銀瓶小姐,也掀起車簾,鑽出頭來朝那邊瞧著。
袁嶽輕輕一拉韁繩,黃膘馬便停了下來。黃忠調轉馬頭問道,“子安,兄弟們想看一看打靶式賣藝,不知可否?”袁嶽道,“既然兄弟們想看,就看吧。大夥兒不必下馬,騎在馬上觀看反而更為方便,兄弟們注意安全。”“是”眾人齊聲答道,輕磕馬背往前靠去,透過人群看向場子中央。魯平將馬車停下,銀瓶小姐便掀起車簾鑽了出來,踮著腳往圈內瞧著。還好馬車停的位置不錯,小姐能清楚地看到場內的一切,袁嶽心裏這才放心。
圈內站著一位中年男子,年約二十七八,身高八尺,麵貌英俊,古銅色長臉,通天鼻,留著一小撮短短的胡須,頭戴方巾,一身緊身排扣棉布青衣,腰間挎著一柄長刀,紅鯊魚皮刀鞘,紫銅所鑄刀柄圓潤光滑,腳下蹬一雙牛角底牛皮快鞋。此時中年男子正向周圍觀眾拱手致意,言談舉止間充滿江湖遊俠的英氣。
男子右邊,站著一位身著黃衣綠褲的女子,年約二十四五,身材如楊柳隨風,亭亭而立;雙眼似春水流動,光彩閃閃。顏白如玉,朱口玉齒,滿頭青絲垂於肩後,如黑瀑一般,由一根紅繩輕輕挽起,很是脫俗。女子腰間掛著一柄長劍,綠鯊魚皮鞘,青銅鑄劍柄鋥光瓦亮,腳下蹬著一雙牛角底粉紅牛皮快鞋。
男子身後站有兩匹俊馬,高大魁梧,一紅一黑。紅馬渾身通紅,如天邊的火燒雲一般,根根鬃毛幹淨粗壯,沒有一點雜色。黑馬渾身漆黑如碳,也是根根鬃毛粗壯,幹淨,沒有一點兒雜色。
袁嶽看著這兩匹駿馬,不由得地一驚,脫口念道,“赤兔、烏龍駒!”聲音雖小,卻一下子打斷了那中年男子興致勃勃地說話。這一對江湖美男女齊唰唰兩道目光衝袁嶽投射過來,袁嶽禁不住心神一凜。好強的內功!袁嶽暗自驚歎,趕緊雙拳一抱,衝這對江湖美男女大聲言道,“兄台,在下路過,聽聞兄台以武募資,便駐足觀賞,別無惡意。”
隻見圈中這對江湖美男女紛紛抱拳回禮,中年男子道,“仁兄既有此意,我兄妹二人理當不怪,即刻表演便是。”說罷,中年男子衝袁嶽微笑著點了點頭。袁嶽也笑了笑,表示理解。“好——”眾人聞聽兄妹兩人即刻表演,齊齊爆發出一聲喝彩,更有人啪啪地拍起了巴掌。
但見這對俊男美女兄妹左右分開,相距五丈。兩人相互對望了一眼,紛紛抽刀拔劍,揮舞起來。男的手持長刀,穿蹦跳躍,閃展騰挪,刀隨人走,人跟刀進,瞬間片片刀光四起,整個人便隱身於一片刀影之中。其勢慢若閑庭信步,快如急箭驚風。如秋風掃落葉,似平地見矯龍。一招招精準犀利,時而大起大落,如狂風暴雨;時而縮影循形,如棉裏藏針。如此刀法,世所罕見。“好——,好——“圍觀眾人止不住一聲聲叫好,嘩啦嘩啦的掌聲響起尤如春雷滾動。
女的手持長劍,身形如仙鶴般倏影倏形,閃展如鷹擊長空,起伏似雁落蒼穹。劍如閃電,人似流星。腳步宛轉,身姿輕盈。指天入地,無所不精。兔起鶻落間,一道道劍影唰唰地在眾人眼前劃過。劍光乍現,寒星點點,森寒的劍氣透射出來,奪人心神。在場的每個人無不感到脊梁骨在發冷,膽小的嚇得臉色發白,心兒突突地跳。
袁嶽見過嶽帥練劍,還見過其他將軍練劍,可他們的劍術與這位美女相比起來,實在相差太遠,說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絲毫不過份。高手,高手啊!袁嶽萬分激動,這次終於開眼了,心底升起了一股要拜這對俊男美女為師的衝動。世間竟有如此精妙絕倫、出神入畫的刀法和劍法,怎麼不讓羨慕呢,又怎麼不讓人想學呢?
“倏”地一下,刀光劍影頓時消失了,兩兄妹紛紛一縱身便到了場地中央並排站立,向觀眾拱手行禮。“好——,好啊——”圍觀眾人猛烈地叫好,嘩嘩地掌聲如海潮一般響起。中年男子道,“諸位,我兄妹二人現醜了,希望大家行行方便,打賞點兒盤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