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嶽出了右廂房,心情猛地一下敞亮開了。“仙鶴堂”前這座庭院,寬約八丈、長約十二丈,周圍並沒有圍牆,隻是在“仙鶴堂”與“青鬆居”的右廂房外側邊有一道柵欄相連接,擋住了庭院往外順坡斜下去的部份,而“仙鶴堂”正前方便是“青鬆居”。
庭院中間,有一個三丈方見方的魚池,四壁為鵝卵石加灰泥所築,深約五尺。魚池中間有一座突兀高聳,奇形怪狀的假山,窄一看似一座完整的山峰,可仔細一瞧,竟然是由很多塊大小不同的奇石堆砌而成。假山下麵有幾個石洞,一些魚兒不停在那兒鑽來鑽去,很是契意。這些魚兒大概是劉兄捕捉回來的吧,袁嶽想。魚兒不是很多,也不是很大,最大的不過三指粗,但顏色不盡相同,有多色的,有金紅的,有淡黃的,還有黑色的、棕色的等等。這一池魚,除了青魚、草魚、鱸魚之外,其它的袁嶽還真叫不出名字。
幾株紅浮蓮長在水裏,根深深地紮在池底,長長的莖將蓮葉托出水麵,一片片散開,舒枝展葉。水池角落裏,長著一從密密的香蒲,一股淡淡的芳香飄來,袁嶽精神一怔。池邊的一塊石頭上,一隻水龜正趴在上麵曬太陽呢。水龜見到袁嶽,趕緊呼嚕呼嚕地爬入水裏,那憨笨的樣子,袁嶽看了心裏忍不住好笑。
庭院中有不少花圃,裏麵種的花草正在冬眼,沒有了半點新綠之色。庭院東南角,長著一棵大榕樹,杆比腰粗,枝葉茂密,樹冠約有兩丈方圓,樹枝上那如胡須一般的須根往下垂著,樹根展露在外,交錯縱橫,展示著一股強勁的生命力。
時值正月初三午後,太陽暖暖地照著庭院,剛吃過飯喝了酒的袁嶽,覺得有些熱了,便站在了樹蔭下。抬眼看去,“青鬆居”正後方,有兩株臘梅。其樹高不過五尺,卻枝條妙曼,有一股迎風鬥雪的氣概。“梅花枝頭開,風雪滾滾來!”袁嶽念道,打眼細看這臘梅的枝頭有沒有梅花。卻見兩株臘梅那高高的枝頭上,都星星點開著幾朵嬌豔的梅花,粉白的,粉紅的,似乎有意迎接客人的到來。袁嶽笑了,笑的很開心,他為想看梅花卻真的看到了梅花而開心呢。
庭院西南角,種著一片魚腥草,朱紅色中帶綠的葉片一叢叢的,很是濃密。魚腥草即是香草,也是上乘食菜,因有著魚腥味兒而得名。魚腥草的旁邊,生長著一片白花蛇舌草,人稱白花蓮,這可是解瘡治毒症的靈草啊,袁嶽讚道。再往旁一看,哈,還有寄奴草,傷科仙草啊,既能立即止血,又能讓傷口快速愈合。
再往前,一片紅紅的茂盛的疏菜出現在眼前,共顏色與魚腥草相似,但形狀卻極不相同,葉片寬約兩三指,細錐形,其杆約有小指粗細。奇怪,這是什麼菜,袁嶽疑惑了,竟然他沒見過。待有空再問劉兄吧,袁嶽想了想,也隻能作罷。不遠處是月季花,濃濃密密的,有四五叢呢,隻可惜時令不到,沒有鮮花。
挨著月季花,有幾株玉蘭花,雖然枝葉茂盛,卻無花可賞。袁嶽暗自歎氣,可惜呀,這要是陽春三月多好。庭院的東北角,長著七八株茶樹,約半人來高。奇怪的是在這冬寒未盡的時節,茶樹上麵竟然長著一簇簇新芽兒,約半寸來高,袁嶽走了過去,隻見新芽兒嫩黃,有一股出塵脫俗的感覺,沁人心脾,還散發著一股股淡淡的清香。難道這就是“洞庭香茗”茶的茶葉兒?袁嶽忍不住伸手摘了幾片嫩葉放入嘴裏,輕輕嚼了兩下,頓覺神清氣爽,滿口清香,一股澀中微苦轉而透著濃濃清甜的口感占滿了他的味覺。好茶,好茶啊,真不愧為“洞庭香茗”,袁嶽暗自讚歎,這嫩葉兒,用來煎蛋恐怕也是種美味吧。
“青鬆居”正堂裏,銀瓶小姐與老管家坐在八仙桌兩旁,正跟眾兄弟們談著昨晚與兩巨獸搏頭的事,昨晚與猛獸搏鬥時,大家雖然劉齊心協力,誓死一拚,不過眾人也心驚膽寒,很是畏懼。幸好最終除掉了兩頭巨獸,今天眾人還美美的飽餐了一頓虎肉蛇肉。現在大家都很開心,分享著昨晚的恐懼和今天的開心,相互之間無所芥蒂,暢所欲言。
正說話間,袁嶽出現在正堂門口。嶽安一見袁嶽,很是高興,急急叫道,“子安,快快進來,小姐、管家和眾兄弟都在呢!”“好”袁嶽答道,邁步走進屋內,衝銀瓶小姐拱手一揖,“小姐!”銀瓶小姐見袁嶽如此謙恭,她那梨花帶雨般的俏臉不禁一紅,趕緊道,“子安,不必多禮!子安,你救了我一命,又日夜兼程保護我離開賽陽帥府,我還沒來得及謝你呢。從今以後,你與眾兄弟跟我之間不分主仆關係,大家就叫我‘丁香’,把我當妹妹吧。子安,你年齡比我大,我就叫你子安哥。”袁嶽一驚,道,“小姐,使不得!你可是嶽帥的千金,這樣豈不折煞兄弟們了?”“是啊,小姐,使不得,使不得啊!”兄弟們紛紛言道。